母親的病房裏,消毒燈發出嗡嗡的電流聲。
張啟明的妻子突然闖進來時,我正在給母親剪指甲。她穿著香奈兒套裝,頭發卻亂得像雞窩,脖頸處有淤青,是張啟明家暴的證據。
"是你害死我老公!"她尖叫著撲過來,指甲劃過我的臉頰。我聞到她身上濃烈的酒味,混著劣質香水的味道。
楊銳警官及時抓住她的手腕:"這位女士,請冷靜。"他的警服被扯得露出鎖骨,那裏有道陳舊的疤痕,形如閃電。
"冷靜?"女人冷笑,掏出手機播放錄音。張啟明猥瑣的聲音在病房裏回蕩:"劉雯的胸摸起來像棉花糖......她還穿了黑色蕾絲......"
母親突然劇烈咳嗽,點滴管裏的藥液泛起漣漪。我按住她顫抖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警官要逮捕我嗎?"
楊銳的喉結動了動,目光落在我滲血的指縫間:"需要先處理傷口。"
我7歲時,父親將母親打進醫院。她在ICU昏迷的那周,我每晚都夢見穿白大褂的醫生變成惡魔。現在每次看到楊銳的警服,都會觸發心悸,呼吸急促。
當晚,我在醫院天台抽煙。月光照在張妻的病房窗戶上,她正在給女兒梳頭。我對著煙頭低語:"希望你的孩子胎死腹中。"
三天後,醫院產科傳來消息。張妻在產檢時突然大出血,孩子保住了,卻患有嚴重的先天畸形。我站在病房外,看著楊銳握著她的手安慰,他的無名指在無意識地摩挲婚戒。
"劉雯!"他突然叫住我。我轉身時,鼻血滴在他遞來的紙巾上,暈開一片暗紅。他的手指懸在半空,又緩緩收回:"要聊聊嗎?"
我們坐在醫院後巷的台階上,垃圾桶散發著腐爛的蘋果味。楊銳掏出煙盒又放下:"你知道嗎?我妹妹也曾被上司騷擾。"
他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她報警後,所有人都說她穿得太暴露......"
我沉默地看著他,月光在他發梢鍍上銀邊。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頭:"我不會讓同樣的事發生在你身上。"
我抽出手,指尖撫過他掌心的薄繭:"警官,你相信詛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