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意識時,沈慈歡是被痛醒的。
她睜開眼,入目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席今安坐在床邊,雙目猩紅。
見她醒了,他瞳孔震顫連忙抓住她的手:“慈歡,慈歡......你終於醒了!”
“醫生說,還好那瓶硫酸的濃度不高,隻灼傷了你的手臂,要是再濃一點,或者我再去晚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席今安慌亂到無措,握著沈慈歡的手不斷發顫,又仿佛帶著失而複得的喜悅。
在沈慈歡麵前,他一貫冷靜自持,什麼時候這麼亂過?
可落在沈慈歡眼裏,隻覺得諷刺。
她抽出手,冷然反問。
“你當初官宣的時候,難道沒想過會發生這些事嗎?”
席今安掌心一空,怔在原地。
顯然,他也記得,他剛出道那幾年,就有私生粉跟蹤到他家,偷偷撬開他家門,在他床底下待了整整一個星期。
最後他報了警,從嚴處理。
私生粉們才收斂。
席今安薄唇緊抿著,遲遲沒開頭回應。
沈慈歡自嘲地笑了笑,也不求他會給一個答案。
沒人再開口,空氣仿佛凝固。
許久,席今安才打破沉默,握緊拳頭鄭重承諾:“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這次傷害你的人,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可沈慈歡隻是低下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沒有以後了。”
席今安沒聽清,連忙追問:“你說什麼?”
沈慈歡搖搖頭,不再言語。
她看向窗外,神情淡得仿佛一切都已與自己無關。
直到醫生確定,沈慈歡可以回家,席今安才強硬帶著他回了酒店。
隻是剛到門口,就看見許青禾站在門口。
見到沈慈歡,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沈醫生,為什麼診所的人打電話來,要給我換醫生?”
沈慈歡神色平靜,繞過她想要進門:“診所倒閉了。。”
許青禾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個答案。
但她很快又揚起笑容,語氣輕快:“那正好,我想聘請你做我的私人醫生,這樣我們就不用去醫院了!”
沈慈歡一陣無力。
好似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逃不開許青禾和席今安的糾纏。
席今安好似看不見她臉上的無奈,連忙勸說:“慈歡,許小姐之前一直是由你負責的,你突然離職,她一時也難以適應,不如......”
沈慈歡疲憊不堪。
但距離彈幕說的溺死隻剩下最後兩天,她不想再節外生枝,幹脆點頭。
“好,我答應。”
席今安終於鬆了一口氣。
沈慈歡已經累到了極點,不想再接他一句話,徑直進屋休息。
第二天。
沈慈歡接到了律師電話,電話那頭,律師的聲音沉穩而清晰。
“沈小姐,所有的材料都準備好了,您隨時可以提起訴訟,追回屬於您的財產。”
沈慈歡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久違的光亮。
終於到了!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
“一天後,把訴訟材料遞上去吧。”
“我想委托你代我處理之後的訴訟事務。”
掛斷電話後,她忍著痛打開自己的行李箱,迫不及待地收拾了起來。
忽然,她被一塊壓在衣服底下的祈福牌吸引了視線。
席今安有個習慣,有重要的事時,就會去寺廟拜一拜。
她和席今安確認關係後,他就帶她去了寺廟,求了這塊祈願牌。
那時,席今安站在寺廟的香爐前,握著她的手:“祈求佛祖庇佑,讓我們的情緣曆久彌新,白首不離。”
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仿佛帶著某種不可動搖的信念。
席今安還將一張親手寫的字條,塞在了祈願牌的夾層裏,
他說,希望這個祈願牌能保佑沈慈歡身體健康、順遂無憂。
還囑咐她一定要隨身帶著。
沈慈歡信了,信了他的話,信了他對她的愛。
如今卻隻得到一場彌天大謊。
回過神,她拿起木牌看了好久,才下定決心。
既然要走,那就什麼都不要留下!
她要給自己和席今安的過去做個了斷,徹底地了斷!
沈慈歡站在垃圾桶旁,看著手中木牌,心中湧起一陣酸楚。
如今,她要親手將它扔掉,連同那些曾經的誓言和期待。
沈慈歡不再猶豫,抬手把祈願牌往垃圾桶裏重重一扔。
沒想到,一張紙條掉了出來,落在她的腳邊。
沈慈歡頓了頓,撿起展開一看。
席今安蒼勁有力的筆跡映入眼簾——
【希望青禾的病快好,希望我們能真正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