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夕,我突然車禍昏迷。
未婚夫何晨丟下工作,為我安排了最好的私家病房。
醒來時,卻聽見他在門外打電話。
“不是我不來見你,雙方父母都在盯著呢!再怎麼說我們已經訂婚,不能落人口舌。”
“放心,我會跟醫生細聊她的病情,婚禮能推多久推多久,最好推到你生下孩子。”
閨蜜氣極,想當場揭穿渣男的真麵目。
我呆愣地看著她。
“我才二十歲,怎麼可能跟這麼個老男人結婚?”
後來何晨心臟病發作需要我記起藥單時,我卻什麼也不記得了。
——
“什麼?你不結婚了?”
母親的聲音穿透話筒,“衿衿,你不會是車禍把腦子撞壞了吧?”
“你不是最愛何晨,想盡辦法都要逼他成婚嗎?現在雙方父母好不容易談妥,你怎麼又…”
“我最愛他?”
母親的話讓我一頭霧水,晃晃腦袋,“我怎麼可能想盡辦法跟比我大十歲的男人結婚?”
“再說了媽,我還在讀大學,你怎麼能給我介紹這麼老的對象呢?”
電話裏,母親結舌。
半晌還想開口問什麼,卻被我倉促打斷。
“就這樣吧,我剛醒沒什麼精力思考。”
“跟男方父母退婚的事麻煩你和爸爸了。”
掛斷電話,我瞥了眼門外的背影。
西裝革履渾身散發著貴氣,卻難掩步入中年的疲態。
根本就不是我的理想型。
“時衿你瘋了?”
閨蜜陳恬從衛生間出來,手裏的蘋果咕嚕咕嚕滾到床邊。
“你們十年長跑,何晨的心臟病一直是你在照顧,他有今天的成就也多虧了你。”
“你跟他周旋了三年多,他才終於答應辦婚禮…你不是一直最在乎這個嗎?”
我揉揉發脹的太陽穴,腦海裏搜尋不出一絲關於何晨的影子。
陳恬在床邊盯了我很久,眉頭深鎖。
“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撞車嗎?”
我搖搖頭。
“婚慶公司給你打電話,說之前訂好的那片粉色鬱金香花海出了問題,有花枝病死…”
“你想讓何晨載你去,他不肯,你自己開車上路。”
“卻在車裏發現了別的女人的內衣,分神之際沒注意到迎麵來的貨車…”
陳恬越講越激動,我卻始終保持麵容平靜。
門外的男人再次掛斷電話,匆匆跑到我床邊坐下。
臉上寫滿焦急。
“衿衿你醒了?”
陌生的觸碰很不舒服,我默默抽回被攥緊的手。
他沒察覺出我的不對勁,還以為是抓疼了我連連道歉。
“你還好吧?”何晨麵露遲疑和擔憂,“叔叔阿姨剛給我打電話,說你想退婚?”
“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不滿嗎?”
身側的陳恬張張嘴,若被我伸手阻止。
“沒有…我隻是覺得自己還年輕,還有很多事情想做…”
男人眨巴眨巴眼睛,眸光盈盈寫滿期盼。
“呃…其實也不一定要退婚,把婚禮推遲也行…”
看著他滿臉失落,仿佛那麼愛我。
可陳恬又說他背著我跟別的女人有苟且。
頭疼。
“推遲?”
何晨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眼底掠過難以名狀的驚喜。
“嗯,畢竟我剛出了車禍,還得休養。”
“你想推遲多久?”
我張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何晨出口打斷。
“半年,半年可以嗎?”
“賓客方麵我來通知,衿衿你隻需要好好休養身體,等半年後做個漂亮新娘子。”
我推拒不得,隻能點點頭。
何晨終於舒展眉頭,湊到我額前印下一吻。
清淡的女香撲麵而來,我揉揉鼻子感覺到一陣不適。
“我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今晚再來陪你。”
看著他不舍推門,又在門外跟醫生反複叮囑著什麼,最後才一步三回頭進了電梯。
“呸,什麼公司的事,分明就是去見那個女人和野種!”
陳恬沒好氣地推了我一把,“你這麼愛他,聽了這些都不生氣嗎?”
我還是搖頭。
“不生氣啊!我又不愛他。”
“倒不如成全他們一家三口,這樣我也能安心繼續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