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了張嘴,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我突然明白了。
在法庭上,就算證據確鑿被告還能給自己辯護幾句,但薑素晴從頭到今天卻沒有讓我解釋過一句。
和這些所謂的佐證沒有關係。
從昨天我和薑素晴在一張床上醒來後,我在她心裏就沒有了任何可信度。
一個沒有可信度的話,說什麼話都是沒有用的。
我餘光掃過從頭到尾都好像虛弱到無力開口的宋白州,一瞬間隻覺得失去了所有力氣。
是啊!我還在掙紮什麼呢?
我不是已經想好了要離開這裏嗎?
既然決定了此生不複相見,就算被誤會幾句又有什麼關係呢?
在薑素晴的目光中,我沉默著上前扶他到餐桌坐下,然後去廚房將已經燉煮完成的菌菇雞湯盛了兩碗,分別給他們端了出去。
薑素晴端起宋白州跟前的碗,用勺子吹涼後開始喂他。
等到他喝的差不多後,她才吝嗇地分給我一個眼神。
“昨天晚上說過了,你既然這麼不想離開,我就成全你。”
“白州現在受傷了,但我要去公司上班,這段時間你就留在家裏照顧他,直到他痊愈為止。”
不等我開口,宋白州搶過了話頭。
“不用麻煩言生了,我傷的不重,回去後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素晴,你安心去上班就行。”
沒有綠茶,沒有挑撥,甚至說話的語氣都很溫和。
可這樣反而讓薑素晴眼中的愧疚更深了。
她冷聲說道:“你不用覺得麻煩,每個人都要承擔做錯事後的責任。”
薑素晴甚至都沒有再征求我的意見,就開口定了下來。
“你安心在這裏住下,這都是他應該做的。”
我沒有反駁。
宋白州是的情敵,如果在前世,就算是我讓人動的手,我也不可能照顧他一分一毫。
可重生後,每次想要薑素晴倒在血泊裏的畫麵,我就沒了掙紮的想法。
於是接下來,宋白州就在我的家裏住了下來。
這一個月,成了我從薑家老宅搬出來後,薑素晴來這個家裏最多次數最多的一個月。
但也是和我說話最少的一個月。
更多的時候,她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我。
直到宋白州去醫院拆掉了所有綁帶和石膏。
他的手腳雖然沒有完全恢複靈活,但基礎的生活已經不受影響。
可這個時候,他依然住在我的家裏,依然如仆人一樣使喚著我。
薑素晴也依然沒有開口讓他離開。
看到兩人愈發親密的行為交互,在撞破他們幾次快要情不自禁的氛圍後,我就知道,到了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在一個沒有太陽的早晨,我依照宋白州的要求準備了一大桌子早餐後,拉著行李箱開門離開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
給薑素晴的轉讓協議,以及門禁卡和鑰匙這些東西,我都放在了臥室,她發現我不在後,推門就能看到。
這是我十八歲的時候,薑父薑母送給我的成年禮物。
我現在要離開了,這套房子也該還回去了。
再見了,薑素晴。
不,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