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跟咱們林哥這麼說話呢?這是咱們陳主任的丈夫!說話尊敬點。”
蔣川主動往上幾步,對我十分笑麵虎,側頭就訓斥了保安幾句。
保安聽說我是陳悅的丈夫,霎時睜大了眼睛。
“......陳主任的丈夫?!”
也是,哪有什麼妻子讓手底下幹活的把自己丈夫“打服為止”,我想來都覺得荒謬,他不信也正常。
“是啊,你怎麼連他都沒認出來,行了,幹活去吧,這邊也用不上你了。”
蔣川應聲,表麵上因為我是陳悅丈夫對我尊敬,但話裏話外都是揶揄。
“林哥,走吧,我帶你進去,你看這事鬧的,上午你找來的時候我不在,不然肯定不會讓他們那麼打你。”
蔣川看了看我臉上的傷,半真不假的解釋出聲。
我沒吭聲,在他的帶領下直接進入了被圍起來的施工現場。
等到了地方,我才目眥欲裂。
隻見我父親的墓碑已經被蓄勢待發的幾台挖土機層層圍住,包工頭在一旁拿著大喇叭趾高氣昂的命令。
“對!這輛往這邊開!”
他旁邊的二把手似乎有點擔憂。
“趙頭!萬一一會挖出來的骨灰怎麼辦啊?”
包工頭聞言放下大喇叭,言語中完全沒有對逝者的尊敬。
“那就給灰倒了,盒子燒了!唯物主義還信這個?”
“你們說把誰的骨灰倒了?!”
我一臉怒容,剛要上前蔣川就裝模作樣的訓斥這兩個人。
“你們怎麼說話的?!逝者最大!骨灰當然是挑個好日子換地方埋!”
包工頭和二把手聞言回頭看是蔣川,有些訕訕的。
“是是,您說得對蔣總!”
“蔣總來了?來蔣總抽煙!”
蔣川轉頭就略顯無奈。
“林哥,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我理解你,但是沒辦法,文件都下來了,這地方隻能非動不可。”
我看著他兩麵三刀的樣子,心裏微妙一哂。
蔣川滿嘴同意讚同,卻對拆遷一事絲毫不鬆口。
看著挖掘機離我父親的墳越來越近,我也沒什麼同他虛與委蛇的心思。
“行了,別囉嗦了,陳悅呢?我要找她出來當堂對峙!”
蔣川一愣,對我不客氣的語氣激得也起了點火,被他硬生生壓下。
“這件事就是陳悅簽的字,你對峙也沒有任何意義。”
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湊近威脅低聲。
“我告訴你蔣川!今天陳悅不出來,你這工也動不了!”
蔣川這會看我撕破臉也不想裝了,絲毫沒有對我的威脅放在心上。
他正對上我的眼睛,用隻有我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陰惻惻。
“我就非要開工呢,你又能把我怎麼著?你和你爸一個妻管嚴,一個死人,對我有什麼威脅?!”
“你說什麼?!”
我怒吼著一拳就要打在了他的臉上。
蔣川明明偏頭躲過,卻在我皺緊眉頭的瞬間裝作被我打倒痛呼出聲。
“......林成!你又何必打人,我不是說這件事可以商量的嗎?”
我看著自己拳頭疑惑出聲剛要開口,就被一個驚叫的女聲打斷。
“林成!你瘋了嗎?!到底有完沒完!”
陳悅猛地衝上來一把推開我,蹲下身子就扶起來蔣川,表情心疼至極。
“蔣川,你有沒有事?!發生什麼事了?”
蔣川抬頭出露出一抹委屈,可憐至極應聲。
“我這邊正跟林哥商量遷墳事宜,結果他就突然說不用我管,還非得找你,我說你忙,他就打我......”
“就因為這個他就打你?!林成,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陳悅更加生氣,衝著我就罵出聲。
我嗤笑出聲回懟:“我欺人太甚?!我爸就不是你爸?現在你幹這種勾當,對得起他九泉之下在天之靈嗎?!”
“我對不對得起,用不著你說!我現在就要讓你看著自己的爹挫骨揚灰!”
陳悅把蔣川扶起來之後,拿過剛才包工頭的大喇叭就喊出聲。
“各小組注意,開挖!”
看著挖掘機應聲啟動,我當即有點慌,一把扯下她拿著大喇叭的手,大聲開口。
“住手!你瘋了嗎?!裏麵那是你的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