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熱鬧像一道屏障把我隔絕在外。
江墨白直直地盯著蘇雨菲。
像要把她的笑容刻進心裏。
直到扭頭才發現,我靜坐在角落裏很久沒有再說過話。
他摸著鼻子訕訕道:
“老婆,我也有禮物給你。”
“之前你不是說想學騎馬,我給你報了馬術班。”
距離出國還有三天。
我有意避開與江墨白獨處,每天泡在馬場裏。
深夜回家,假裝沒留意到成盒失蹤的避孕套。
以及蘇雨菲留在我化妝櫃裏的蕾絲內衣。
一天下午,正當我騎在馬背上生澀地拉扯著韁繩。
有人突然翻身上了我的馬。
“原來靜姝姐最近在忙這個,我技術不錯,要不我帶你感受一下飛馳的快感。”
蘇雨菲的語氣裏充斥著炫耀。
不等我開口。
她一拉韁繩,驅使馬兒往前跑。
“靜姝姐,被蛇咬的滋味如何啊,這可是國內難得一見的圓斑蝰呢。”
蘇雨菲輕飄飄的話宛若一記重磅炸彈,在我耳邊炸起。
“你能活下來真是命大,可惜你的孩子就沒這麼好運了,拿出來的時候都成型了,最後隻能被丟進垃圾桶裏。”
原來這就是江墨白說的會妥善處理孩子屍體。
我握緊的拳頭還沒落下。
蘇雨菲驟然鬆開手,從馬背上掉落。
前來陪練的的江墨白眼疾手快地接住她。
將人死死摟進懷中。
蘇雨菲慘白著一張臉,整個人瑟瑟發抖。
“墨白哥,你別生姐姐的氣。她是第一次騎太害怕了,才把我推下來的。”
江墨白卻勃然大怒。
“林靜姝,你趕緊給我下馬!”
也不知蘇雨菲對馬動了什麼手腳。
哪怕馴馬師在一旁驅趕,受驚的馬也沒有停下腳步。
它甩開人,載著我向前急速飛奔,一頭紮進茂密的樹林中。
我生怕被甩下去,隻能攥緊手中的韁繩。
尖銳的樹枝劃破衣服。
還在我的臉上掛出好幾道血口。
我咬牙俯在馬背上。
直到馬跑累了才得以解脫。
等我狼狽地走回營地已經是深夜。
江墨白一臉陰沉地坐在沙發上。
“林靜姝,你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
“菲菲好心來看你訓練,就因為她不小心讓蛇咬了你,所以你就要陷害她麼?”
我淡淡開口,“是她自己摔下馬的。”
江墨白揮著馬鞭重重甩在我身上。
瞬間打得我皮開肉綻。
火辣辣的痛楚直抵天靈蓋,令我一頭栽倒。
江墨白在鞭子上沾了辣椒水。
這還是結婚後,他第一次打我。
“還敢嘴硬,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我告訴你,菲菲懷孕了,你差點害死她的孩子!”
我抬起頭,平靜地望向江墨白。
在燈光照耀下,臉上的傷口一覽無遺。
他突然頓住了。
“你怎麼搞的?”
我避而不答,扭頭發現茶幾上的文件。
“這是什麼?”
江墨白眼中閃過一絲心虛。
我徑直打開文件。
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刺進眼中。
江墨白語氣生硬地解釋:
“菲菲懷孕了,這種事傳出去對她一個未婚的女生不好。”
“作為她的朋友,我有義務幫這個忙。”
“你應該清楚,我和她之間是純友誼。所以我們隻是假結婚,等孩子生下來,我就回來和你複婚。”
“你沒資格反對,畢竟這是你欠她的。”
失望之後是心寒。
麻木過後是漠然。
江墨白還在喋喋不休。
我直接拿起筆,在空白處毫不猶豫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無所謂的態度令江墨白心中莫名一緊。
他隻感覺眼前人像一縷縹緲的煙。
看得見卻抓不著,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
江墨白下意識地搖頭,想把這種錯覺拋之腦後。
次日清晨,我提著行李去往機場的路上突然接到江墨白的電話。
他語氣中罕見的夾雜著一絲慌張:“你去哪了,怎麼東西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