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兒被她一起喊了回來，風塵仆仆。

剛進門，女兒對著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爸！你知道我現在工作有多忙！你怎麼一點也不省心！”

“你都快70了！現在離婚！你是怎麼想的？”

我單獨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言。

可就是這個動作都礙了薛翠娥的眼，她大跨步走到我的麵前，伸手揪住我的衣領，厲聲嗬斥道，“女兒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你是個死人嗎？！”

我抬頭看著她，一字一頓道，“我們沒什麼好說的，直接離婚吧！”

“爸！”女兒看見我去意已決，才終於緩和語調，湊過來拉偏架。

“你別這麼衝動，你如果惹媽生氣了，就多哄哄她就行了，別這麼較真。”

我冷哼了一聲，“你問問她我做錯了什麼嗎？”

薛翠娥抱著胳膊，一副惡人先告狀的嘴臉，“他偷我的錢也能算作是小事？”

“那都是我的退休金！”我看著兩名調解人員，無奈道，“我工齡40年，畢業後一參加工作就和她結了婚，到現在，你們敢相信嗎？我一分錢都沒拿過！”

薛翠娥惱羞成怒，“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麼！”

“你沒拿錢你吃什麼！喝什麼！身上穿的衣服難道都不是錢！”

我知道這兩年，薛翠娥一直覺得自己為我養育了一兒一女勞苦功高。

的確，她確實是為了家裏做出了很多。

但是這也不是她克扣我的工資的理由。

“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拿了錢去做了什麼嗎？”

薛翠娥麵色一凝，有些緊張，“你說什麼？”

早年我在大學教書，有兩套分配的房子，後來我全款將它們買了下來。

房地瘋漲的那兩年，又拆遷回補，我手裏多了200多萬的拆遷補助和兩套商品房。

在拿到房子的當下，我就將名下的一套大房子直接轉到了她的名下。

錢也是她在拿著。

薛翠娥嫁給我的這些年，根本就沒出去上過班，這套房子我就當作是感恩她為我們這個家做出的犧牲。

誰知道，她在房子過戶的當天，竟要求我將200多萬的拆遷補助也一起給她。

“你拿著這些錢實在是太招搖了，要是給學校裏的其他老師知道，萬一舉報你怎麼辦？”

當時正值我聘教授的關鍵時期，我沒多想，一切都給了她。

一年多後，我打算將這些錢拿出來，給兒子和女兒平分。

找薛翠娥拿錢的時候，她竟然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在我提出要去銀行查流水的時候，她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強詞奪理，“那些錢我借給我弟弟們去買房子了！”

薛翠娥是家中的老大，下麵有五個弟弟，都在家裏務農，沒什麼積蓄。

這些錢借出去等於是打了水漂了。

“你打借條了嗎？”我強壓心中的怒火問道。

可是薛翠娥卻是一臉不在意，“他們是我兄弟，給點錢買房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