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為了救裴沐軒逃離火場,我全身燒傷、耳膜穿孔失去聽力。
他甜言蜜語求我嫁他,婚後卻對我百般磋磨。
恢複聽力趕回家,卻聽見老公在陪護身上延續血脈。
我躲在臥室外聽著他和白曉曉抵死纏綿,對我冷嘲熱諷。
“一個聾子,連給你提鞋都不配。”
這一次,我徹底心灰意冷。
不再吵鬧,而是選擇出國成為一名無國界醫生。
可裴沐軒卻後悔了,追到轟炸區求我原諒......
1
“誰在那裏!”
臥室門內,裴沐軒厲聲質問。
我躲在門外穩住嗓音,模仿我家大橘貓。
“喵嗚~”
一個嬌媚的女聲害怕驚呼。
“是貓!別過去,人家好怕。”
“乖乖不怕,我在呢。”
我整個人僵在了門口,結婚三年,我沒有聽過裴沐軒這麼溫柔的聲音。
“老公,你丟下挽星姐姐來陪我,她不會生氣吧?”
“一個聾子有什麼資格生氣,她永遠都比不上你,甚至連給你提鞋都不配。”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多麼希望我的聽力沒有恢複。
五年前,裴家突遭大火,裴沐軒被困火場。
我不管不顧衝進去,搬起壓在他身上的橫梁,卻在出門時被絆倒,倒下的瞬間我推了他一把。
裴沐軒成功獲救,而我倒在大火裏,大麵積燒傷、雙耳失聰。
醒來後,他對我承諾要給我一個家,會永遠對我好。
“老公,曉曉想要你。”
“別急,老公馬上喂飽你!”
我探出頭,終於看清那個女人的樣子,是白曉曉!我親自挑選的康複陪護!
我眼前一陣眩暈,心底莫名泛起委屈。
燒傷後,裴沐軒心疼我,給我推薦金牌陪護師,幫助我康複。
三年來,白曉曉無微不至照顧我,我也很是信任她。
前段時間,我高燒不退,也是她寸步不離地細心照料。
沒想到她竟背著我勾搭我的老公,還在我的床上跟他顛鸞倒鳳。
“曉曉,我愛你,等我跟那個死聾子離婚,就娶你進門。”
我呆愣在原地,心瞬間空了。
不堪入耳的響動不斷傳來,我不忍再聽,狼狽地轉身離開。
2
我遊魂一樣走在路上,淚流不止。
路人紛紛側目,小聲蛐蛐我是個瘋女人。
我確實是瘋了。
我不該在恢複聽力後,第一時間回家告訴裴沐軒。
這樣我就不會撞見那一幕。
“挽星?你怎麼在這?”
我抬頭看去,認出眼前的人。
“......姑姑。”
我猛地撲過去,抱著姑姑放聲大哭。
三年前,我不顧姑姑的反對,一意孤行嫁給裴沐軒。
之後,我辭去醫生的工作,和姑姑也斷了聯係,一心做我的全職太太。
“乖乖不哭,告訴姑姑發生了什麼?”
姑姑溫和看向我,對我打手語。
“姑姑,我想離婚。”
“挽星不是最喜歡裴沐軒嗎?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是啊,我曾經最喜歡他,從高中畢業開始喜歡了十年。
那年,一群女生圍住我,對我拳打腳踢,是裴沐軒救了我。
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是裴家大少爺,而我隻是楚家可有可無的私生女。
一直以來,我隻敢默默暗戀他,直到那場大火,我們才真正有了交集。
我愛了他這麼多年,卻換來如今的下場。
“挽星不怕,姑姑給你撐腰!”
“我沒事,這事我想自己解決。”
我輕撫小腹,裏麵的小生命是無辜的。
裴沐軒占據我人生中一大半時間,還給我帶來這個孩子。
也許,他隻是在這段婚姻裏分了神。
也許,我還有挽回的餘地。
好說歹說勸走姑姑,我算著時間回家,裴沐軒笑著迎上來。
“老婆,你回來了,我好想你。”
我沒回話,因為我看到他脖子上幾個紅色吻痕。
3
見我沉默盯著他,裴沐軒湊上來捏我的臉。
我連忙退後幾步,鼻腔裏全是陌生的香味。
“你換香水了?”
裴沐軒略帶心虛地聞了聞袖口,幹笑兩聲。
“沒有啊,老婆,你聞錯了吧。”
我心裏冷笑,這個味道沒人比我更熟悉。
昨天,為了表示感謝,我送給白曉曉一隻限量版香水。
這款香味全球獨一無二,我絕對不會認錯。
我摸了下腹部沒有反駁,繞過他走進臥室,一件黑色蕾絲內衣堂而皇之掛在床頭。
“這內衣不是我的。”
裴沐軒臉色瞬間繃緊,手語比劃得亂七八糟。
“這是、這是之前朋友來玩的時候落下的,我馬上叫他們拿走。”
他拎起內衣匆忙離開。
我隻覺得胸悶窒息,坐在椅子上順氣,餘光卻看到垃圾桶裏用過的避孕套。
我猛地站起身,往白曉曉房間走去。
“曉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突然,房裏傳來熟悉的嗓音,我屏住呼吸偷聽。
“對不起嘛老公,挽星姐姐回來得太早了,人家不是故意的!”
“算了,真是個小笨蛋。”
我仿佛能看到裴沐軒寵溺的表情。
婚後幾個月,我們度過了一段甜蜜的時光。
他偶爾會不打手語,淺笑著喊我“小笨蛋”,光是看他帶著笑的口型,我都覺得幸福。
隻是現在,這個專屬昵稱已經不再屬於我。
我忍無可忍,用力推開門,兩個重疊的身影迅速分開。
白曉曉看到我,立馬彎腰行禮,態度一如既往的恭敬。
“靠!死聾子嚇我一跳!”
4
我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一直以來,白曉曉都是這樣趁著低頭辱罵我嗎?
裴沐軒見我不作聲,伸手扶起白曉曉,滿臉不耐煩。
“老婆,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嚇到曉曉怎麼辦?”
“我是家裏的女主人,進她房間還得敲門?”
白曉曉悄悄撓了撓裴沐軒的手心。
“我沒事,裴總您別生氣,夫人也是無心之失。”
“既然曉曉這樣說,那就算了。”
裴沐軒理所應當的語氣讓我一陣惡寒。
他到底還記不記得,誰才是裴夫人?
“夫人,該去理療了。”
白曉曉親昵挽著我,迫不及待拉我出門,仿佛房間裏有什麼洪水猛獸。
裴沐軒露出一抹冷笑。
“死聾子,就知道破壞我和曉曉的好事!”
我站住腳步看向他,他嘴上無比諷刺,雙手卻比劃著另一句話。
“老婆,理療要好好加油,我相信你會早日康複的!”
這兩人簡直惡心透頂。
難道他們一直嘴上一套、手上一套地戲弄我嗎?
等我從暴怒中回過神,我已經坐在理療室裏。
白曉曉蹲在我麵前,擺弄著各種瓶瓶罐罐。
我不著痕跡盯著她,我自認待她不薄,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要背叛我?
她偷瞄我一眼,擼高袖子,抬手間刻意露出她手腕上的星星手鏈。
我眼尖看到,星星的角落處大喇喇刻著“WX”兩個字母。
“WX”=挽星
我名字的首字母!
這分明是我去世的母親留給我的手鏈!
白曉曉憑什麼戴著!我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厲聲怒吼。
“這條手鏈,你從哪裏偷來的!”
5
白曉曉甩開我的手,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偷?說得真難聽!這手鏈可是裴總送給我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白曉曉無聲罵了句“蠢貨”,雙手上下翻飛。
“挽星姐姐,我可沒騙你。昨天裴總在你們臥室,親手給我戴上的!”
白曉曉滿臉獰笑,徹底暴露無恥的嘴臉。
“剛才你看到了吧,床頭那件內衣是我留下的。你根本滿足不了裴總,他每天都索取個不停,我都快累壞了。”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還不等我說什麼,她迅速跪下,用力掌摑自己臉頰,豆大的淚珠瞬間滴落。
“對不起,夫人!這個手鏈掉在地上,我以為您不要才戴的,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求您原諒我!”
一股巨力從身側襲來,我整個人被踢飛出去,摔到地上無法動彈。
裴沐軒一臉慍色,怒視著我。
“反了你了!曉曉不過是借來戴一下,你居然如此惡毒!竟敢體罰她,你安的什麼心!”
眼前的男人讓我覺得好陌生,曾經在霸淩中救我一命的拳腳,現在卻落在我身上。
我的下腹墜墜劇痛,嘴裏湧上一股血腥味。
“裴沐軒,你明知道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你怎麼能送給這個女人?!”
“什麼?這是遺物?!”
白曉曉扯斷手鏈,像丟臟東西一樣丟在地上。
裴沐軒連連賠笑,“曉曉,這個手鏈很貴重的。”
“那又怎樣?再貴也是死人的東西!”
白曉曉跺跺腳離開,裴沐軒緊跟在她身後。
我拖著沉重的身子爬過去,撿起星星手鏈抱在懷裏。
眼前一黑,我暈死過去。
6
我住院已經兩天,今早醒來,我下意識摸了摸腹部,心底又是一片刺痛。
“我的寶寶......你離開媽媽之後開心嗎?有沒有上天堂呢?”
那天,我暈倒之後,下身的血流了一地。
等到發現時,我的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醫生告訴我,如果當時能夠及時送醫,孩子大概率能保住。
病房門被推開,裴沐軒低眉順眼走進來。
“老婆,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我木木地看著他,眼神沒了焦點。
這些天,他一天到晚粘著我,懺悔他的疏忽,為離開的小生命祈禱。
但我已是千瘡百孔,不願跟他說話。
“對不起老婆,都怪我。要是我能早點發現你懷孕了,寶寶就不會出事。”
裴沐軒伸手想要抱我,我扭身躲開。
我的孩子是他害死的!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楚女士,到時間上藥了。”
護士推著車走近,打破房間裏的死寂。
我掀起衣擺,衣服下大片紅腫的燒傷疤痕觸目驚心。
“楚女士身上這些傷痕,真是叫人看了心疼。”
裴沐軒牽動嘴角,冷哼一聲。
“有什麼可心疼的!這麼醜的疤,居然消不掉,真是丟我們裴家的臉!”
“你們在說什麼?”
我裝作沒聽見的樣子,開口問他。
他連忙扯出一個假笑,對我比劃手語。
“沒什麼,我在問護士你的恢複情況。”
嗬,這就是我愛了那麼久的男人。
既然他嫌棄我丟臉,根本不在乎我,他為什麼要娶我?
他明明可以直說,跟我離婚,我斷不會糾纏,又何必出軌偷情!
我突然覺得好累,這段感情我再也沒有堅持下去的理由。
7
“曉曉,你怎麼樣?受傷了嗎?我馬上到!”
裴沐軒神色大變,接了個電話離開病房。
我猶豫了片刻,遠遠跟在他身後。
他左拐右拐,快步走進另一間病房。
隔著玻璃窗,我看到他和白曉曉緊緊相擁。
“曉曉,你別騙我,你真的懷孕了嗎?”
“老公,人家怎麼會騙你嘛,檢測報告說咱們的寶寶已經三個月大。”
裴沐軒看了眼檢測報告,朗笑著親吻白曉曉。
我呆立在門外,如墜冰窟。
她竟然懷上了裴沐軒的孩子!
憑什麼我的孩子這麼命苦?還沒來到這個世界就被迫離開!
“老公,寶寶出生總不能沒有戶口吧?”
“曉曉放心,我回去就跟那聾子離婚,給你和寶寶一個名分。”
“老公為什麼要娶她啊?感覺她完全配不上你呢。”
裴沐軒懶洋洋一笑,滿是輕蔑。
“之前她眾目睽睽之下衝進火場救我,我要不娶她,裴家的生意隻怕得毀了。”
我的瞳孔驟縮,呼吸變得急促,踉蹌了兩步。
異常的響動驚動了房裏的人。
裴沐軒看見是我,皺了皺眉,“你怎麼在這?你跟蹤我?”
我搖搖頭,轉身離開。
對於這個人,我已經沒有半分留戀。
原來,我們的婚姻隻是一盤生意。
原來,他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手機震了一下,一條信息跳了出來,是白曉曉發來的。
“楚挽星,實話告訴你,我早就發現你懷孕了,一個小小的苦肉計就能讓你流產,真是劃算!現在我有了裴沐軒的孩子,裴夫人的位置我要定了!”
8
既然這一切都隻是個騙局,我又何必苦苦堅持。
我快速收拾好行李,撥通姑姑的電話。
姑姑又氣又急,不到五分鐘就來接我離開。
臨走前,我把離婚協議書放在茶幾。
從今天開始,我和裴沐軒再無半點幹係。
“挽星,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我想出國,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我望著車窗外的街景,心裏莫名的輕快。
離開裴沐軒,並沒有想象中的難捱。
“我要做一名無國界醫生,救死扶傷。”
姑姑從後視鏡看向我,眼裏閃過一絲欣慰。
“這才是楚挽星!姑姑無條件支持你!我在那邊認識一個同行,到時候我讓他帶帶你。”
在姑姑的幫助下,沒過幾天,我踏上出國的飛機。
我正準備關機,卻看見白曉曉的朋友圈。
照片裏,她和裴沐軒的手交握在一起,笑得一派幸福。
我點了個讚,寫下評論。
“如你所願,我在你們的世界裏消失。”
發布、拉黑、關機,一氣嗬成。
飛機衝上雲霄,把所有煩惱拋在身後,我平靜沉入夢鄉。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結束,我見到姑姑所說的同行。
“你好,我是宋煜成,歡迎你來。”
男人向我伸出手,我輕輕握上去,手掌上布滿繭子。
“我是楚挽星,很高興見到你。”
去營地的路上,我打開手機,一連串消息爭先恐後彈出來。
全都是裴沐軒發來的。
我沒有點開,隻給姑姑發消息報平安。
這時,裴沐軒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