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婆得了腎病，我偷偷給了老婆一個腎，一直瞞著她。

沒想到，她還想要我另一個腎給她的白月光。

我不願意。

她一改往日的溫柔，對我進行瘋狂辱罵。

“陳景，什麼時候過來把字簽了。阿成他等不了那麼久。”

“你隻是少一個腎，可阿成失去的是一條命。”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私？”

後來，她像一條狗一樣，哭著跟我說對不起。

1

秦玲的信息，我看了發笑。

是啊，在她心裏，我就是爛命一條，連黃玉成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可當年包下一片海灘跟我求婚，跟我立下海誓山盟，說會愛我一輩子的人是她啊。

如今，黃玉成一出現，我就成了微不足道的人。

我不打算理會她，去找律師問問離婚的事情。

可路上，卻接到了丈母娘的電話，她說老丈人出車禍了，情況非常危急，讓我帶著秦玲趕緊過去一趟。

我頓時慌了神。

老丈人對我不錯，丈夫娘也十分關照我。

我跟秦玲鬧矛盾，他們都是站我這邊。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有的時候就是喜歡無理取鬧。

“秦玲在搞什麼鬼？不接我電話！”

丈母娘有些生氣，但說完就被醫院的人叫走了。

我顧不上別的，趕緊撥通秦玲電話。

她肯定會接，因為她等著我的答複。

“想通了就趕緊過來簽字，別讓我瞧不起你。”

“一個男的磨磨唧唧，當年我是怎麼想的，居然嫁給你這麼一個孬種。”

我強忍住怒火難受，“簽字的事先放一放，爸出事了，你趕緊過去。”

2

“夠了！”秦玲厲喝，“你爸出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別找這種無聊的借口。”

“是你......”

“陳景！”她沉冷打斷我，“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你知道的，我要想辦成一件事有的是辦法。”

“為了阿成，我做什麼都願意，包括殺了你。”

啪。

秦玲生氣掛了電話。

我怔愣看著手機，一會哭一會笑。

每一次呼吸都夾著玻璃碎片，痛到身體微微彎曲。

秦玲，你絕情起來還真是六親不認啊。

我沒太多時間難過，因為丈母娘又給我打電話，她說老丈人要不行了。

我連忙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路上還不停給秦玲打電話。

結果她給我發了一條信息後就把我拉黑了，信息內容是什麼我沒心思看。

但我衝到老丈人床前，他艱難撐開眼皮，哭著拉著我的手。

看一眼我的身後，眼神流露出憤怒，最後變成對我的愧疚。

他有氣無力擠著最後一點生命跟我說。

“對不起，當初我以為她收心了，才會拿那件事跟你做交易，讓你娶她。”

“現在你自由了。”

說完，老丈人便咽氣，丈母娘傷心到哭暈過去，我也渾身都難受。

3

結婚這麼多年，我早就把老丈人當做自己的親爸了。

當初我是一個孤兒，是老丈人每個月供我上學，讓我走出那個貧困之地，有了後麵的成就。

我之所以放下一切跟秦玲結婚，除了愛她，也是為了報答老丈人的恩情。

現在他走了，我該給他一個最體麵的葬禮。

我忍住悲痛，忙前忙後。

還要照顧身體羸弱又悲傷過度的丈母娘。

看著她每日抱著老丈人的照片以淚洗麵，茶飯不思，我哪裏不著急，不心疼啊。

可我怎麼勸她都不聽，秦玲還在這個時候找人來鬧事。

那幫人衝進來就砸東西，來的親戚朋友都被嚇到躲起來。

我上前阻攔，被一個地痞流氓打倒在地。

對方將我踩在腳下，傳遞秦玲的話。

“有人讓我跟你說一聲，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你的腎可不是屬於你的。”

“兄弟們，按照秦姐的吩咐繼續砸！”

“你們走開，別碰這裏的東西。”丈母娘極力阻攔，衝上去就被圖倒在地。

她又奮力爬起來抓住一人的衣服，那人被她纏得失去耐心，用力給了她一巴掌。

丈母娘本來就虛弱，這下直接轉個圈，頭磕在棺材上，頓時頭破血流。

“媽。”我驚恐大喊，衝過將丈母娘扶起。

丈母娘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下一秒，丈母娘大叫出聲：“你們別碰他！”

4

我隨即抬起頭，看到老丈人被兩個混混拖了出來，他們高高舉往地上扔。

抽出鞭子不停地抽。

老丈人的壽衣很快就壞了，露出白色的肉。

我目眥欲裂。

秦玲居然惡毒到這個地步，連自己的親爸都要鞭屍。

而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逼我就範，讓我聽話把腎給她的白月光初戀。

“住手，都給我住手！”

我瘋了似的衝過去，搶過鞭子。

可他們人不少，一拳一拳就把我打趴下。

後背，腦袋很快傳來火辣辣的疼。

丈母娘在邊上拚命嘶喊讓他們住手，她想幫我，卻被控製住。

“造孽啊，老天爺你睜眼看看這都叫什麼事？”

丈母娘喊的嗓音嘶啞，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帶頭的小混混示意他的手下停手，又來到我麵前問我，“腎你給不給？”

說完，他扔出一份同意書。

5

我靜靜看著不說話。

丈母娘一把搶過想撕碎，被小混混又搶回去。

“老東西，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把她衣服扒了拍照。”

我聽到，猛地抬頭，見他們真的要對丈母娘動手，我發瘋似的爬起來撞倒他們。

那些親戚也終於看不下去了，紛紛上前來，將我和丈母娘圍在中間。

“你們到底跟這家有什麼仇啊，人都死了，還不肯放過他們。”有親戚質問。

“那你們問他。”小混混指著我。

我深吸口氣，“你讓秦玲自己來跟我說。”

“行，你等著。”

小混混爽快打了電話，又把手機遞給我，“我姐要跟你說話。”

我麵無表情接過手機，手卻是顫抖的。

如果秦玲此時在我麵前，我會直接將給她一巴掌。

“陳景，你別怪我，我也是為了阿成。”

秦玲第一句話就讓我想起當年一些事。

因為我家庭條件不好，性格孤僻，總是有幾個班上同學看我不順眼，欺負我。

是秦玲挺身而出。

她幫我嚇走那些同學，在全班放言，我是她罩著的。

秦家有錢這件事在學校是公開的秘密，所以沒人敢惹秦玲。

在她庇護下，我度過了一個還算愉快的高中。

到現在我還清楚記得，秦玲第一次維護我時渾身發著光的樣子。

可如今，她要我死也是真的。

5

“秦玲，你知道今天是誰的葬禮嗎？”我問。

“不管是誰跟我都沒有關係。”秦玲十分冷漠。

我開的外放，所以丈母娘也聽到這話了。

她氣憤搶過手機，“秦玲，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媽，你怎麼也在？”秦玲似乎有些不滿。

丈母娘嗬斥，“你要是不想後悔一輩子，現在立刻馬上過來。”

秦玲沉默片刻。

“秦玲你過來我就簽字，否則我一頭撞死在這，你什麼都沒有了。”

“好，你給我等著。”秦玲咬牙切齒掛了電話。

不一會，秦玲來了，還帶著黃玉成。

黃玉成走路還要人攙著，可他一見到我，就跟見到自己親爹一樣，哭著跪在我麵前。

隨即，他狠狠甩自己一巴掌。

“陳景哥，我對不起你。”

“你跟他道什麼歉，是他該給你磕頭賠罪。”

秦玲板著臉用犀利的眼神警告我，“陳景，你是真卑鄙。當年我以為你是好人，沒想到你居然騙我，還把阿成弄出國。”

我笑了，黃玉成當年發生什麼，我根本不知道。

不過顯然他現在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跪下！”秦玲跟嗬狗一樣命令我。

6

我冷冷看著她，一動不動。

秦玲氣極了，端起地上黃紙燒成的灰就往我身上潑。

那裏麵還有沒有燒完的東西，火勢正旺。

直接就將我衣服點燃了，我的臉也火辣辣地疼，好像被撕裂一般。

大家都亂了，也慌了。

趕緊將我身上的火撲滅。

我安靜站著，什麼都沒做，隻是淡淡看著秦玲。

曾幾何時，我把她當做我這輩子最重要，甚至連命都可以給她的人。

如今。

我真切感受到她為了別的男人要我死的決心。

所有的感情在這一刻瞬間冷卻。

我撥開在我跟前忙活的眾人，大步流星走到秦玲麵前。

平日裏，我對秦玲百依百順，連大聲說話都不曾有過。

而我現在冷漠帶著怒火的樣子嚇到了她。

她一動不敢動。

跟她站一塊的黃玉成更是慫到往她後麵退。

我看在眼裏，露出諷刺的笑。

“笑得真惡心，陳景，我......啊，你要幹什麼，放開我。”

我抓過秦玲的頭發，將她拖到老丈人的屍體前。

“滾開，陳景，我要殺了你。”

秦玲不停拍我的手，我將她的臉固定住，讓她看清楚眼前躺在棺材裏，衣衫不整的屍體到底是誰。

“告訴我，他是誰？”

我一字一字咬得特別清楚。

秦玲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瘋狂大叫。

“他可是耗盡心血把你撫養長大的親爸啊，秦玲，你個蠢貨，你為了一個腎，讓人來鞭你爸的屍，你是要下地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