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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中午，顧沉舟都還沒有出現。

許清歡收拾了行李，讓管家拿著先上車。

她剛走出病房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抱著懷裏的人匆忙而過。

沒過多久，顧沉舟突然折返回來，目光定在了她身上。

“快，跟我走。”

顧沉舟拉上她的手不管不顧就朝走廊那頭跑去。

手背上透著淤青的針孔傳來綿密的疼痛，許清歡緊皺著眉頭側頭看向他。

一個晚上未見，顧沉舟臉上帶著掩不住的倦意，深深緊蹙著的眉宇裏盡顯焦急，滿是紅血絲的眼底充斥著擔憂。

就連白色襯衫上也沾染了鮮血，格外突兀。

她剛想要問什麼的時候，他就突然將她拽進了一間病房。

“她的血型和淼淼一樣，也是RH陰性血，抽她的。”

留下一句話，他又匆匆轉身離開。

許清歡緊皺著眉頭，蘇淼淼又出什麼事了？

疑惑剛湧上來，她就聽見了裏邊幾個護士的議論。

“蘇大明星黃體破裂大出血，一看就是床事過度，顧總又對她這麼緊張？難道他們才是戀人，那個許小姐就是個小三？”

“我覺得是，不然為什麼大明星一出事，顧總就讓許小姐來輸血了，原來是拿她當血包和玩物啊。”

幾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許清歡身上。

針頭紮入皮膚的刺痛感像是喚回了魂。

許清歡猛地打了個激靈。

原來，一夜未歸，把蘇淼淼搞到黃體大出血再讓她充當移動血庫，就是顧沉舟送給她的出院驚喜啊。

她反應過來，自嘲著拔掉了剛插進去的針頭。

護士被這猝不及防的舉動嚇得連聲招呼，“許小姐，血還沒抽呢.......”

“不抽了。”

許清歡甩出三個字，開門就要走。

然而沒想到，她腳還沒邁出去，就被顧沉舟堵住了去路。

“清歡，你不願意獻血？”

許清歡扯下自己的衣袖，抬眸與他直愣愣地對視上：“對，我不願意。”

顧沉舟的聲音透著焦急：“淼淼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你先抽血，有什麼事我等下再和你解釋，好嗎？”

解釋什麼？

解釋他是怎麼在床上和蘇淼淼翻雲覆雨，把人弄到黃體大出血的？

還是解釋，這些年他是怎麼把她當蘇淼淼替身的？

許清歡唇角泛起一抹嘲諷，“顧總，蘇淼淼不是我什麼人，我沒有為她獻血的義務。”

顧沉舟看向她的眼神裏布滿了不可思議，“許清歡，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血了？淼淼這次是為了我......我公司回來的，人命關天，你這時候不要鬧行不行？”

許清歡攤了攤手，“你也說了，她是為了你回來的，不是為了我，和我沒有關係。”

“砰......”

顧沉舟攥緊拳頭氣憤無奈地一拳砸在了牆上。

許清歡依舊不為所動。

這時，走廊那頭一個穿著手術服的醫生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顧總，蘇小姐出血還沒止住，要是血供不上的話恐怕會有.......”

“撲通。”

醫生話還沒說完，顧沉舟突然低頭朝著許清歡跪了下來。

這一操作驚得眾人目瞪口呆。

顧沉舟拉住她的手，雙眸猩紅。

“乖寶，RH血型太罕見了，情況緊急，調血根本來不及，就當是我求你，求你先抽血救救淼淼好嗎？”

顫抖的聲音裏透著誠懇地哀求。

許清歡笑了。

蘇淼淼對他就這麼重要嗎？

重要到一向成熟穩重的他不惜將自己的自尊踩在腳下，眾目睽睽之下給她下跪。

重要到一向冷肅矜貴的他急的濕了眼眶。

哦，對了，五年前她答應他的追求的那一天，他也曾熱淚盈眶。

當時她還想，一個男人到底要有多愛一個女人才會在追到手的那一刻熱淚盈眶。

現在這麼一看，不也就這麼一回事麼。

許清歡笑著笑著，眼眶裏有液體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

她忍不住想問他，“顧沉舟，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啊？”

淡淡的語氣裏盡是悲涼。

顧沉舟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手足無措。

看著她流淚的樣子，他的心一抽一抽的，好疼。

想起最近發生的事，他也滿是愧疚。

是啊，他到底把她當什麼。

蘇淼淼對他很重要，可他的清歡對他更重要啊。

他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剛想要道歉，可她卻別開了他的手。

許清歡轉身，重新走進了獻血間。

成全，就當是她送給他的最好的離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