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淩明煦和前夫一左一右扶著徐曈曈,竟也來店裏試婚紗。
周圍異樣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她心上。
讓本該是正牌新娘的她,卻像個盜了別人幸福的小偷。
「都怪我工作忙昏了頭,沒關係的小玥,還有時間改回來。」
葉星玥苦澀地勾起唇角。
婚紗能改回來,可他們之間丟失的愛卻再也改回來了。
結婚兩年,她的身高體重從未變過。
淩明煦一向記性好,能記得徐曈曈吃過的所有藥物,卻連葉星玥的身高體重都記不住。
或者也許不是記不住,隻是她不值得他記住罷了。
徐曈曈挑釁地勾起唇,意有所指。
「這尺寸看起來倒像是為我量身定製的呢,反正姐姐也穿不上,要不讓我給得了。」
說罷竟將葉星玥的婚紗肩帶一把扯下,輕蔑地披在自己身上,轉身對淩明煦撒嬌。
「明煦哥哥,你看我穿這婚紗是不是更合適?」
淩明煦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頂。
「瞳瞳穿什麼都好看。」
目光未曾在葉星玥身上停留片刻。
杜雲赫開心附和。
「瞳瞳就是太善良,為了幫葉星玥,寧可犧牲自己。」
他們情意綿綿的談笑,而被扒了婚紗,隻穿著單薄內衣站在原地的葉星玥,像被扒光衣服釘在恥辱柱上的罪人。
在四麵八方射來的冷眼中,被踐踏掉最後一絲尊嚴。
婚禮是假的,婚紗也是假的,連愛情都成了精心編排的戲碼。
那到底還有什麼是真的!
——是了。
虛情假意是真的,聯合戲耍、挖眼角膜也是真的。
轉身離開時不小心踩到婚紗裙擺,徐曈曈順勢一倒,捂著腳,演技誇張。
「哎呀,星玥姐姐,你走路怎麼不長眼睛!」
她委屈地嘟著嘴,杜雲赫急忙上前攙扶,怒氣衝衝質問。
「葉星玥你怎麼回事!瞳瞳好心幫你,你還不識好人心。」
幫?
隻要眼不瞎,都能看出來所謂的‘幫’是徐曈曈精心策劃的羞辱。
可淩明煦竟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手腕,一路拖到徐曈曈麵前。
「道歉!」他冷冷命令。
葉星玥緊要唇瓣,雙目赤紅地盯著他。
「我沒錯,為什麼要道歉。」
許是覺得剛才的語氣過於生硬,淩明煦放緩了語氣。
「星玥,別鬧了,給瞳瞳道個歉,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葉星玥靠著牆上低笑不語。
是朋友嗎?是欺騙吧。
「我討厭你,淩明煦!」
她奮力推開他,踉蹌著跑出婚紗店,過了許久,淩明煦果然沒追上來。
他忙著安撫徐曈曈,哪有心思顧及她。
淅瀝瀝的雨落在頭頂,隻批了一件單薄外套的她從頭涼到了腳。
其實雨不大,隻是心涼透了。
她拿出真心,將他視作比命還重要的親人,可他卻從未有過哪怕片刻的真心。
所以不要了,都不要了。
當天夜裏,葉星玥將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拿在手上。
正想著怎麼讓淩明煦簽字,沙發上突然傳來他爽朗的笑聲。
葉星玥五味雜陳地下樓,看見一貫冷漠的淩明煦,竟窩在沙發上,像懷春少年般對著手機傻笑。
屏幕上,是徐曈曈發來滿是親昵的消息。
她的心涼了又涼,滿腹委屈再也壓不住。
「明煦,也許從一開始我住進杜家就是錯的。」
可他罔若未聞,連頭都沒抬就繼續低頭回複消息,仿佛她從未存在過。
結婚兩年,她從未看他如此開心過,開心到連旁人說的話都聽不到。
過了許久淩明煦才意識到她的存在。
「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
她搖搖了頭,無聲沉默。
察覺到疏忽,他收斂笑容,將她拉坐在沙發上解釋。
「小玥,別胡思亂想,我們隻是朋友間的正常聊天。」
「好。」
她一口答應,乖順讓淩明煦措手不及。
他眉頭微皺,心底湧起莫名的不安。
葉星玥順勢遞上合同,表情淡然。
「我想買座海邊別墅,你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淩明煦突然起了想翻開合同查看的念頭,被葉星玥不動聲色地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