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的第八年,老公為了讓他和小情人的兒子變得名正言順。
在我流產後假裝失憶把孩子帶了回來。
他憤怒指責我,為什麼要把他的寶貝兒子扔在外麵不管。
此後,他不僅對我百般挑剔,把小情人正大光明接回家,同時又謀劃著要讓我把股權轉讓給他的私生子。
甚至在地震來臨時,將我推出去替小情人擋下致命傷害。
我倒在地上,透過滿目血色衝他嘶吼發誓,
「江知閑,如果這次我能活著出去......」
「我一定會讓你萬劫不複,終日活在痛苦中!」
後來,誓言成真。
他卻跪著求我給他一個重歸於好的機會。
、
發現江知閑假失憶時,我把家裏砸了。
他帶回來的那個孩子江小寶,被我嚇得躲在角落驚恐地看著我。
保姆也急得瘋狂給江知閑打去電話,
「先生,太太在家裏發瘋砸東西把小少爺嚇到了,你快回來看看吧——」
「你給我閉嘴!不許叫他小少爺!」
我指甲死死嵌入肉裏。
帶來陣陣刺痛。
但目光依舊憎惡地看著江小寶。
江知閑回來的時候,麵上帶著濃鬱的怒氣,
「沈棠梨,你瘋了嗎?」
「你看把小寶嚇成什麼樣子了?!」
他看著江小寶煞白的小臉心疼到不行,急忙把人抱在懷裏輕聲哄著。
江小寶一看到他。
就好像找到了靠山那般,放聲嚎哭了出來。
「爸爸,沈阿姨就是個壞女人,是瘋子,我不想跟她待著,她好可怕!」
「好,小寶乖,我們不理她那個瘋子。」
「不哭不哭,爸爸在呢。」
我看的一陣恍惚。
怎麼就沒發現他們相處方式如此自然呢?
怎麼就沒發現江小寶從來都是喊江知閑「爸爸」,隻喊我「沈阿姨」呢?
我真是蠢到可笑。
如此想著,我便也真的笑出了聲。
江知閑聽見聲音,猛地轉頭怒視著我,「沈棠梨,你怎麼有臉笑得出來?」
「我警告你立即給小寶道歉,如果他不原諒你,你就給我滾出去!」
江知閑滿臉憤怒。
看我的眼神裏滿是寒意。
我同樣冷眼看他,「你別忘了,房子也有我的一份,你沒資格讓我離開。」
江知閑神情一滯。
但很快,他就恢複過來,衝我冷嗤一聲,
「自從我失憶以來,所有人都說我沒失憶前把你愛到了骨子裏,可現在看來,他們都是騙我的。」
他上下掃了我一眼,帶著明顯的厭惡,
「就你這副樣子,有哪裏值得我愛的?」
我渾身僵硬。
血液一點點涼下去,直至渾身冰冷。
「那你說說,在你眼裏,我是什麼樣子?」
話問出後我就像懸在鋼絲上的人。
搖搖晃晃,等待一個宣判。
「什麼樣子?」
江知閑眼眸森然,冷淡的嗓音中含著鄙夷,
「虛偽至極,麵目可憎、貪得無厭而且俗不可耐,十分令人不喜。」
他頓了下,似是尤嫌不夠又補了一句,
「我看我會失憶就是上天也覺得我跟你結婚是委屈我了,所以才會給我一個忘記你的機會。」
腦子「嗡」的一聲。
來了。
我聽見微不可聞的落地聲。
終於,從鋼絲上掉下來了。
我也不得不承認,同我相愛整整八年的人。
已經徹底爛了。
2、
氣氛凝滯,僵持不下時。
大門被人用力拉開,江母一看滿臉淚痕的江小寶瞬間急了。
她將人抱在懷裏,乖孫乖孫地喊著。
知曉緣由後,又三兩步上前給了我一巴掌,
「你個不會下蛋的東西!」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發瘋嚇小寶?」
一看有人給他撐腰。
江小寶立刻小跑到江母身後,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奶奶,她就是個瘋子!」
「你快讓她滾出去,小寶不想跟瘋子住,不想也變成跟她一樣討人厭的東西。」
江小寶嗓音稚嫩,說的話卻惡意滿滿。
帶著股不符合年齡的惡毒。
江母安撫性地拍了拍他,而後看向我,
「小寶說得對,你做不好他的媽媽,所以我專門找了人來照顧他。」
她話音剛落,門外就走來一人。
看清她麵容的那一瞬,我整個人都怔住了。
吳悅欣。
江小寶的生母。
江知閑養在外麵整整四年的情人。
看到她,我腦海中又再一次浮現出方才收到到的那個視頻。
視頻裏,吳悅欣抱著江小寶躺在床上。
江知閑靠在床頭,半擁著他們,耐心又溫柔的給母子二人講睡前故事。
那動作熟練到仿佛已經做了千百次。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悅欣會住進來照顧小寶,誰也別想著欺負她。」
江母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一抬頭,就對上她警告的目光,看來是專門說給我聽的。
真可笑,也真荒謬。
一家子都知曉。
卻冷眼旁觀看著我被蒙在鼓裏。
像個傻子。
江母離開後,江知閑看著依舊怔愣在原地的我,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然後抱起江小寶對吳悅欣說,
「走吧,我們出去吃。」
「看著她的樣子,多多少少有些倒胃口。」
然而臨到門口,江知閑又回頭吩咐我,
「在我回來前,你最好把家裏收拾幹淨,記住,你自己收拾別找人幫忙。」
「否則也不用等我恢複記憶了,咱倆現在就徹底結束。」
說完,江知閑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就好似在等我慌亂無措地哭著跟他認錯。
畢竟他失憶後,我對他幾乎百依百順。
隻要他一說結束的話,我就慌的不行,忍下委屈去哄他。
似乎是在等我慌亂無措地流著淚跟他道歉。
可如今,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在假失憶,又怎麼可能會繼續順著他。
「好啊,那就結束吧。」
「你認錯了就好,但我不希望再有下——」
尾音淹沒在喉嚨裏。
他不可置信地瞪著我,「你說什麼?」
我平靜地回視,
「你不是說結束嗎?我同意了。」
江知閑臉色瞬間沉下來。
「沈棠梨,我提醒你見好就收,別太作,否則到最後不好收場。」
說完就帶著江小寶和吳悅欣離開。
那背影,怎麼看都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不由得有些疑惑。
但也沒有多想。
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3、
來到餐廳。
我看著麵前的金牌離婚律師,一一將我的訴求說了出來。
存款我七江知閑三,公司股份一人一半。
我的那份可以優先轉讓給他,但他得在最短的時間內折成現金給我。
我們名下的房產共有兩套,現在住的那套別墅歸我,另一套歸他。
和律師商討好後,我起身離開。
剛走到拐角處的包廂,就聽見裏麵傳來熟悉的聲音。
江知閑溫柔的哄著他兒子,
「小寶乖,先好好吃飯,等吃完飯爸爸就帶你去買喜歡的玩具。」
話音落下,他的朋友調侃他,
「不得不說閑哥就是牛,能想出假裝失憶的辦法來安置小寶。」
「怎麼回事,閑哥跟我們說說唄。」
從虛掩的包廂門看去,我清晰看到江知閑屈指敲了敲桌子,笑得散漫,
「說來確實是意外。」
「那天小寶跟我回家,他不小心打翻了食用油,沒等處理棠梨就回來了,我隻好在她到家前帶著小寶離開,沒想到她會踩滑摔倒導致流產。」
「為了防止她細究,我假裝聽聞消息後心神不寧,故意在去醫院的路上撞上綠化帶,醒來後再假裝失憶。」
江知閑漫不經心地抿了口紅酒,
「以棠梨對我的愛,她到時隻會心疼我,就不會去想為什麼客廳裏會有食用油了。」
「而且,我正好可以借著因受到的刺激太大導致我的潛意識裏一直有個孩子,再由我媽把小寶帶來。」
他說著聳了聳肩,
「如此一來,小寶不就名正言順了。」
眾人驚歎不已。
不停誇著江知閑厲害,真給他們男人長臉。
而我卻仿佛被人硬生生釘在原地。
風從四麵八方灌向我。
從心底發出的冷意席卷了四肢百骸。
七個月前。
我急匆匆從醫院回來,就為了和江知閑分享我懷寶寶的消息。
卻沒想到,我剛踏入客廳就一腳踩滑,重重摔倒在地上,也就此失去了肚子裏的孩子。
我眼淚開始撲簌簌落下。
直著的背受不住地往下塌。
江知閑他怎麼敢的啊!
失去孩子後,我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總會夢到他渾身是血,撕心裂肺地質問我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他。
醒來後,又要忍受江母的謾罵和責怪。
久而久之,積鬱成疾。
我的情緒也開始變得不受控製。
而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江知閑卻假裝失憶。
冷眼旁觀我的痛苦、崩潰。
甚至不停傷害我。
可原來,竟是他親手做的局。
我捂著胸口,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也就是這時有人忽然問了一句,
「那閑哥,你準備什麼時候恢複記憶?」
「等她同意把股權轉給小寶的時候,我們江家的東西,自然要給我的兒子。」
原來他想要的是這個。
可他忘了,寰宇是我們共同創立的。
我極其緩慢地笑了聲,渾渾噩噩轉身離開。
就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在茫然的黑夜裏踽踽獨行。
「轟隆!」
天空開始打雷,頃刻間大雨傾盆而下。
瞬間我就被淋了個徹底。
我以為自己不會痛了,可此刻我仍舊痛到快呼吸不上來。
七個月的時間。
他一次又一次地敲碎八年來在我心裏留下來的美好念想。
讓我們的八年,徹底一敗塗地。
4、
江知閑三人回來的時候,律師已經把擬好的離婚協議給了我。
他冷淡地睨了我一眼以後,就轉身要帶著兩人上樓休息。
我喊住他,
「江知閑,我們談談。」
他聽後臉上不耐,唇角卻微勾。
轉頭柔聲讓吳悅欣帶江小寶上樓休息,但朝我走來時又換了副模樣。
「說吧,要談什麼?」
他懶散的屈膝盤在地毯上,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嗤笑道,
「是想好認錯的方式了?」
我沒理會他的嘲諷。
麵無表情地將離婚協議放在他麵前。
「江知閑,我們離婚吧。」
他譏諷的神色頓在臉上。
但很快,又恢複成那副慵懶不屑的樣子,像是篤定了我是又在跟他鬧。
「換新手段了?」
他抽過離婚協議隨意地翻了兩下,臉上的表情慢慢凝固。
我對著他重申了一遍,「股權你可以優先收購,但必須在簽字時就把錢給我。」
許是我在他麵前,向來都是溫和、包容、善解人意的。
第一次如此公事公辦和不留餘地。
讓他慢慢坐直了身體。
身上的那股懶散一瞬間消失殆盡,眼裏的無所謂頃刻間被冷意冰封。
「沈棠梨。」
他抬眸看著我,狹長的眸子染上冷意,
「你認真的?」
我當然是認真的。
「沈棠梨,你又在鬧什麼?」
江知閑有些煩躁地把協議扔在茶幾上,
「都說了我失憶了,你別總作行嗎?」
我冷笑一聲,死死盯著他,
「不離婚,江小寶怎麼辦?難不成你準備讓他當一輩子的私生子嗎?」
江知閑渾身一僵。
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但沒等他說話,剛從樓上下來的吳悅欣就不讚同地說,
「沈小姐,你不用試探江先生的。」
「他會把小寶帶回家,隻是因為他受到了刺激,你一直都知曉,現在又憑空猜測來試探他,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我懶得理她,拿出手機的照片給江知閑說,「你說他不是你的私生子,好啊,其實我們生的是女兒,照片上的就是,這個孩子不是我們生的,而是吳悅欣用來騙你的財產的,你將我們的女兒接回來,我就相信你是真的失憶。」
江知閑聞言臉色沉下來。
臉上的慌亂與焦躁瞬間瓦解。
「你放屁,我什麼時候和你生過女兒,她是誰?是不是你的私生女?」
他眸光沉沉地看著我,「不可理喻!又是發瘋又是胡亂猜測的,你以為我失憶了就能任由你拿捏嗎?!」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
從來都沒想到,相愛八年的人如此不要臉。
「江知閑,你要裝失憶——」
話音戛然而止。
眼前的世界突然劇烈搖晃。
「地震了!」
客廳的櫥櫃晃動著,下一秒就要倒下來。
而我和吳悅欣正好就站在櫥櫃前。
吳悅欣尖叫著就要跑。
卻因為慌亂整個人摔倒在我腳邊。
我反應過來,踉蹌著正要把她扶起來,卻被江知閑從身後用力推了一把。
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撞向櫥櫃,緩衝了幾秒櫥櫃倒下的時間。
江知閑想也沒想,立即將吳悅欣抱在懷裏轉身往外跑。
同一時間,我被倒下的櫥櫃重重壓在地上。
有粘稠溫熱的液體,緩緩從身上流出。
帶著血的腥氣。
一陣刺痛襲來,我艱難地抬頭衝著江知閑的背影嘶吼著他的名字,
「江知閑!」
他背影一僵,下意識回頭看我。
而後瞳孔驟然緊縮。
「棠梨......」
我帶著恨意死死盯著他,一字一頓發誓:
「江知閑,如果我能活著出去......」
「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把你推入深淵,讓你終日活在無盡的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