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晏結婚七年,一直很和諧。
可整理他的白大褂時候,卻看到了領口的口紅印。
我拿著證據去找他時,卻看見他和我嫂子抱在一起。
嫂子泫然欲泣。
“等肚子大起來被發現可怎麼辦啊?”
她懷孕了。
可我哥已經死了五年了。
江晏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我心疼地看著他又要去書房處理剩下的工作,幫他清洗明天還要穿的白大褂。
我像往常一樣整理著,卻突然在領口處看到了嫣紅的一抹。
同是女人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口紅印,那處紅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與江晏成婚七年,基本沒有什麼爭吵。
就算我曾因為一場意外不能生育,他也安慰我,我們之間幾乎沒有嫌隙。
而現在,我也是下意識選擇了相信他。
我正拿著衣服要去問他,書房門並沒有關緊,裏麵卻隱隱約約傳來了嫂子的抽泣聲。
透過門縫我看到了江晏的手正虛虛地攬在嫂子陳清月的腰上。
“等肚子大起來被發現了可怎麼辦啊?”
“沒事的,歡歡會理解你的......”
陳清月的話像是一聲驚雷炸在我心中。
她懷孕了?
一時沒克製,我放在門把手上的手微微用力推開了更大的縫隙。
一時間我看到兩人慌亂地分開,陳清月一臉驚慌地退遠了些。
江晏隻吃驚了一刻就麵色如常。
“歡歡你找我有事嗎?”
不等我開口,他的目光落到了我手裏沾著口紅的白大褂上。
之後他麵露無奈地走了過來,拿過衣服,輕聲解釋。
“今天會診的有一個女病人,她痛感比其他人強烈一些,我一下儀器重了一些,她下意識咬住我的肩膀了,應該是那時候蹭上去的。”
“老婆大人這是吃醋了?”
他帶著調侃的語氣在耳邊響起,可我卻沒了平日被他逗弄的嬌羞。
我心不在焉地回了他,又看向陳清月。
“嫂子過來找阿晏是什麼事?”
陳清月還沒開口,江晏卻替她說了。
“嫂子說腰有些不舒服,正好家裏有醫生,不用浪費了。”
陳清月附和似的點點頭,說是沒事了,急忙出門說要睡覺了。
他們不知道我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陳清月懷孕了,可我哥已經去世五年了。
我心裏五味雜陳,可終究是沒忍心去質問陳清月。
是我對不起她。
2
我和江晏的相識其實算是陳清月促成的。
她和江晏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隻比江晏大一點。
陳清月和我哥結婚後,介紹了江晏給他認識,兩人一見如故成了摯友。
我和江晏的接觸也多了起來,我們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對於陳清月我是感激的,我哥因我而死後對她還多了愧疚。
更何況我哥死的時候,我媽委婉地勸她不願耽誤她,她還是毅然決然留在我們家。
“媽,我愛歲安,就算他不在了我也不想嫁給任何人,您讓我留下來做個幹女兒陪著你也好。”
當年的一句話,陳清月這些年也做到了極致。
我心中有愧,就和江晏商量將她接了過來,我們倆可以做個伴。
而如今她懷孕了......
我理解她一個女人這麼多年也不容易,我不怪她也沒立場怪她,隻是這件事還是有些難辦。
而她願意跟江晏說,想必是兩人這麼多年的交情吧。
隔天我來醫院給江晏送飯,順便跟他聊一下陳清月的事。
可我剛推門進去就見他懷裏抱著一個學生氣的女生,那女生坐在他腿上。
見有人進來,女生慌亂地站起來,擦著我就出去了。
江晏可見地錯愕了一瞬,接著皺起眉。
“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我心裏有些許不舒服,語氣也冷了。
“剛才的那是誰?你們在幹什麼?”
江晏過來接過我手裏的飯盒,語氣隨意地解釋。
“是我同事的妹妹,說是胳膊不舒服讓我給她按一下,有著這層關係我才中午加了個班。”
我心中存疑,忍不住追問。
“可隻是胳膊不舒服,有必要貼的那麼近嗎?”
“更何況她還坐在你腿上,這是一個醫生和病人該有的正常距離嗎?”
江晏重重地把飯盒放到桌子上,看向我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的指責。
“林歲歡,到底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不懂就不要亂發表意見。”
“這個角度會對治療更有效,你怎麼變得這麼小肚雞腸,正常的事都能被你曲解亂吃醋!”
可他之前對我明明不是這樣治療的。
早些年他的名望沒有現在這麼大的時候,他的一些治療方向甚至都是錯的。
他畢業時履曆上的成績也是平平無奇,就好像大學是水過來的。
是我把自己作為實驗品,讓他去精進自己的水平。
好幾次我甚至因為他判斷錯誤,吃錯藥而有生命危險。
江晏還會自責到整宿整宿不睡覺去修改自己的方法。
我們從來沒有過這麼近的距離的治療。
看著眼前的枕邊人,我突然升起了一股陌生感。
我不願看他的臉色,壓著滿腔的委屈回了家。
陳清月看到我的神色,滿臉擔憂就迎了過來。
3
“歡歡你怎麼了?是跟阿晏鬧什麼別扭了嗎?”
看著一如既往溫柔,如一朵解語花般的陳清月,我開始跟她倒苦水。
聽了前因後果後,陳清月反而笑了。
“歡歡,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阿晏是專業的醫生,他有他自己的考量,我們這些門外漢就默默支持做好後援就好啦。”
“而且男人總是愛麵子的,你這麼質問他,他難免覺得你不信任他。”
我沉默了。
難道真是我的問題嗎?
我們這麼多年生活都順風順水,就因為昨天的口紅印我們才有了矛盾。
我不禁心裏又有些內疚。
想到這,我拉上陳清月打算今天多做一些江晏愛吃的菜。
江晏回家的時候,正好最後一盤菜上桌。
我笑著去幫他拿東西。
但江晏朝我們看了一眼,就麵色擔憂地丟下手裏的東西越過我朝陳清月走過去。
“你不知道自己什麼狀況嗎?還跟著她這麼勞累。”
我看著江晏緊張的樣子怔愣在原地。
是陳清月瞥了我一眼,過來拉我,嘴上還安撫著江晏。
“哪有那麼金貴,白天工作也沒有多累。”
盡管她極力遮掩,知道真相的我心中明了,江晏是在緊張她的孩子。
我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就算江晏是醫生,他們有著從小的關係,可我難道是什麼刻薄的人嗎?
我強壓下心裏的不適坐到餐桌前準備吃飯,但江晏竟然坐在了陳清月的旁邊。
我這次沒作聲,默默夾著菜。
江晏好似沒察覺到我的不正常,不停給陳清月夾著菜。
我目光不經意一瞥,就再沒辦法移開,江晏在給她揉腰。
我忍無可忍,狠狠把筷子貫在桌子上,嚴聲質問。
“江晏,你對病人怎麼樣那是你的工作,我不會再過問。”
“可這是我們的嫂子,你現在這樣是不是太沒分寸感了!”
江晏臉色沉了下來,摔了筷子。
“林歲歡你自己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現在就是一個妒婦!”
“清月算下來也是我摯友的妻子,而且你別忘了你哥是怎麼死的!我現在多照顧她一點都是在為你贖罪!”
隻一瞬間我感覺如墜冰窖。
塵封的記憶一瞬間全部湧了上來,作為我的老公,江晏如今卻要因為一點質問在我最痛的位置補上一刀。
陳清月頓時臉色蒼白,好似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江晏第一時間注意到她情緒不對,用曾哄我的語氣哄著她上樓休息。
我的世界在一時間寂靜下來,強烈的窒息感像要把我吞沒。
草草收拾了殘局,我拖著疲憊的身體上樓。
主臥中本該放著江晏枕頭的位置空空如也,書房門縫中露出燈光,時不時能傳出陳清月的嬌笑聲。
半夜,本就睡得不沉的我又被一陣水聲吵醒。
我走出去看到了亮著燈的洗手間,江晏麵色柔和,正搓洗著陳清月今天身上的那件連衣裙。
4
我的睡意一掃而空,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在我心中慢慢成型。
回到臥室,我已經沒了睡覺的心思。
記得陳清月剛搬過來,江晏就為她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而她的口味好多與我並不相似。
在慢慢的相處中,到現在,桌子上擺的大多都是陳清月愛吃的,好像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第二天我拖著兩個黑黑的眼袋去上班。
強撐困意的時候一通陌生的電話號碼打了進來,說的話更是如同一盆冷水狠狠澆下。
“是陳清月女士嗎?我們是育兒月子中心的,您先生電話打不通,我們就給您打電話想確認一下。”
“前幾天江先生說要升級高級vip套房,我們有兩種服務類型,跟您確認一下是哪種服務......”
我空洞地聽著,電話的內容是什麼我什麼都聽不清了。
聯想著前幾天看到的......我的猜測被證實,孩子是江晏的。
江晏一些卡上綁定著我的信息,想必他自己都忘了這一點。
陳清月都還沒有顯懷,江晏就已經為她挑好了最好的月子中心。
而作為妻子的我還什麼都不知道。
我強行抑製住渾身顫抖,開車回家。
進門就看到陳清月一臉慌亂地看向我,而江晏本來在廚房做東西,聞聲轉過頭。
“歡歡你怎麼這個時間回來了?”
我好笑地看著她。
“我回我自己家,什麼時候回來還要告訴你一聲嗎?”
陳清月看我臉色不對,急忙擺手。
“當然不是,我這不是怕你有什麼急事......”
江晏皺著眉走過來,以一種庇護的姿態將陳清月拉到身後。
“你又發什麼脾氣?自己心情不好憑什麼撒在清月身上。”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上前推開江晏,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陳清月的臉上。
“月子中心的電話都打到我手機上了,陳清月你對得起我哥嗎!我勸你現在打掉孩子重新嫁人,別到時候傳出去丟我哥的臉!”
“還有你江晏,這是我哥的妻子,也是你摯友的老婆,你怎麼能......”
我話還沒說完,江晏語氣冰冷地打斷我。
“你有什麼立場指責清月,明明是你害的她孤苦伶仃,是你害死的你哥。”
“孩子是我的又怎麼樣,那不過隻是個意外。這都是你欠她的!”
看著他嫌惡的目光,我從沒覺得這個朝夕相伴七年的男人這麼陌生。
江晏心疼地撫上陳清月的臉查看,而陳清月眼中噙著淚,好不可憐。
江晏一眼都沒看我,頭也不回地拉著陳清月出了門。
看著兩人的背影我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滾。
江晏到底是怎麼把這事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再沒了被欺騙的傷感,隻是覺得惡心地難受。
後來幾天我很利落地找人擬定了離婚協議書。
但簽上名字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一陣心痛,就算愛可以消失,我七年的時光就此錯付又怎麼彌補?
這幾天我同樣沒見到江晏和陳清月,但陳清月總是給我發著道歉短信。
留下離婚協議書,我開車去了墓園,卻發現讓我意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