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傳令仙侍將映霜五花大綁,投入妖獸囚牢。
自會有妖獸啃食她的血肉,讓她生不如死。
她不敢置信,朝我大聲怒吼: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麼對我!”
真是自尋死路,如今我們身份懸殊,她哪來的膽子跟我這樣說話。
不用我動手,一旁不明就裏的仙侍急忙施展法術讓她閉嘴,在她的靈魂上狠狠抽了幾鞭:
“是屬下教導無方,還望神女責罰。”
我隻是淡淡地揮了揮手,便轉身離開。
再一轉身,我已身處令眾仙聞風喪膽的幽神寒潭。
由九天寒鐵鑄就的鎖鏈散發著森冷的寒光,寒潭中的一滴水就能讓神靈飽受蝕魂之苦,痛不欲生。
傳聞隻有罪大惡極之人,才會被囚禁於此。
我與潭中的那人對視,輕聲開口:
“我們做個交易。”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鳳眸中透著神秘與危險: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咬著牙,將光潔的腿踏入寒潭,忍著劇痛一步步走到他麵前,堅定地說:
“即便身處牢籠,也有解脫之法。”
“他們給我設下死局,我偏要打破它!”
回到殿前,等待我的是盛怒的祖母。
映霜被她心疼地抱在懷裏,被妖獸撕咬的傷口冒著黑氣。
她祭出本命仙鏈,不由分說地將我捆綁起來,催動本命赤焰灼燒我的靈魂。
殿中看著我長大的仙姆忍不住為我求情:
“大人息怒,血脈或許可以作假,但神女這些年與您的感情是真切的,您可要三思啊!”
她怒不可遏,毫不留情地一掌將仙姆打得口吐鮮血。
“她把我的孫女丟進魔窟受盡折磨,我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她如今享用的仙丹靈藥、神器寶庫,都該是我們映霜的!她欠我孫女的,拿什麼還!”
祖母已經近乎瘋狂,說出的話比前世更加惡毒。
盡管我早已做好心理準備,聽到這些話,心中仍是一陣劇痛。
五百年對於神仙來說不過是轉瞬之間,可那些經曆過的日日夜夜都是真實的。
我自認為孝順,學來人間的習俗,在祖母每年壽辰時,親手為她做一碗長壽麵,祈願她平安順遂。
祖母偶爾頭疼腦熱,我便踏遍仙界尋找靈藥為她調養,常常陪伴在她身邊。
難道血緣關係真的比這些年的真心相待更重要嗎?
前世的死亡已經給了我答案,這一世,我不再對她給予的親情抱有任何幻想。
我大聲說道:
“您為何不分青紅皂白地辱罵我?您憑什麼認定我不是您的孫女,而婢女映霜才是?”
她更加生氣,派人押上一位身著素衣的婦人。
看到這個婦人的模樣,我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熟悉感,我一定在哪裏見過她!
祖母催動靈魂氣息,我與婦人、祖母與映霜之間出現了一根金色的氣狀紐帶,這就是靈魂間的血脈聯係。
她麵目猙獰,將縛仙索再次收緊,我疼得叫出聲來。
“還敢狡辯?你就是這低賤藥草精的孩子!”
藥草精聲淚俱下:
“女兒,你不認母親了嗎?雖然我給不了你想要的身份地位,但我能給你愛啊。”
這時,祖父駕雲而來:
“慢著!我從太白仙君那裏尋來鑒仙鏡!別傷我女兒!”
卻見他在眾仙麵前將鑒仙鏡對準我和映霜,鏡中我赫然是藥草的模樣,而映霜則是一條威風凜凜的神龍。
“什麼!洛瑤!你竟然真的是低等藥草!”
祖父此舉,表麵上是在救我,實則是要將我徹底打入深淵。
麵對眾人或嘲諷或譏笑的目光,我忍著神魂的劇痛,扯出一抹笑容看向祖父:
“你如此處心積慮地謀劃,不就是想讓你和小藥草的孩子登上神後之位?”
“祖母,您身為神龍一族的聖女,曆經萬年看盡時局變幻,到頭來卻看不清枕邊人,竟然要將親生孫女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