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希說完,繞過他徑直離開,全然沒注意,身後阮萱嫉妒怨毒的目光。
回到軍營。
謝靈希把草藥交給軍醫。
不想當晚,軍醫慌忙來報:“將軍,阮萱小姐說她傷了手,將您昨日采來的藥草都......”
謝靈希心頭一跳,立即起身趕去軍醫營帳。
到時,昨日踩的草藥早已七零八落,完全用不得了。
她氣血上湧,緊緊盯著站在一旁的阮萱:“這藥是要用來救山陽關百姓的,你怎能如此糟蹋?”
江硯洺聞訊趕來,就看到麵前的一片狼藉。
阮萱委屈地撲到他的懷裏哭:“表哥,這不就是幾根草嗎?”
江硯洺不悅地睨了眼謝靈希,責怪道:“草藥沒了再采就是,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謝靈希呼吸一滯,不等開口。
阮萱就又鬧了起來:“表兄,這兩日我跟著你風塵仆仆,連澡都沒有洗一個!”
“再不洗我真的要臭了,表兄,我要幹淨的水洗漱!”
謝靈希臉色發沉,滿是薄繭的手握緊腰間長劍:“行軍打仗水源本就緊缺,這裏沒水給你洗澡。”
“怎麼沒水,不是有飲用水嗎?”阮萱噘著嘴,一臉不屑。
謝靈希眼神發沉,硬生生忍著想要拔劍的衝動:“那是將士們趕路要喝的水,不可能給你沐浴!”
江硯洺也麵若冰霜,冷聲嗬斥:“萱兒,不要無理取鬧!”
謝靈希詫異抬眉。
畢竟這是第一次,江硯洺為了公事斥責阮萱。
阮萱頓時眼睛一眨,兩行清淚從頰邊滑落:“表兄......我就知道你也不疼我了......”
“爹爹......”阮萱從江硯洺懷裏掙脫,就要往軍帳外麵衝。
“我想爹爹了,我現在就要回京......”
她哭喊著,不斷捂住心口,仿佛隨時都要暈厥過去。
唯有謝靈希看見了,阮萱唇邊朝著她漾開了一抹嘲諷挑釁的笑。
剛剛還在斥責阮萱的江硯洺一瞬變了臉,他迅速扶住阮萱,眼裏滿是擔憂:“萱兒!”
“你天生心弱,若是在路上出了意外,孤如何與丞相交代?”
他對阮萱的緊張在意,像是一柄刀刺進謝靈希心口。
也不過片刻之間,江硯遲就做下了決定。
他抱著阮萱,劍眉緊鎖:“靈希,萱兒的心悸拖不得,我必須以最快速度送她京城。”
“孤會帶五千兵馬上路,以保證萱兒的安全。”
謝靈希心口刺痛褪去,隻剩滿腔怒火:“山陽關形勢危急,我二哥生死未卜,你卻要為了阮萱抽調一半兵力回京?”
江硯洺劍眉緊蹙,聲音更冷:“你的任務隻是籌集藥物帶去山陽關,剩下的人馬護送藥物足矣。”
謝靈希深吸了口氣:“殿下可以帶阮姑娘回京,但絕不能帶走一兵一卒。”
二哥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為了能及時趕到山陽關,救下二哥和山陽關百姓,就算江硯洺一路上讓她受盡委屈,她也可以不在乎。
眼下已經到了潁川,她絕不能功虧一簣。
謝靈希正要開口,阮萱卻忽然捂著心口痛吟:“表兄,我心口好痛啊......”
江硯洺冷凝的神色頃刻緊張起來,抱起阮萱便匆匆離開。
“現在人命關天,有什麼問題,都等萱兒情況穩定再論!”
沒等謝靈希開口,他匆匆離去。
但真要等阮萱情況好轉,還不知要等到何時。
謝靈希等不了,也不能再等。
她隻能忍下心頭怒火,去找江硯洺。
不料剛走近江硯洺的營帳,就聽裏麵傳來一道擔憂的聲音。
“太子殿下,若真帶走一半馳援的兵力,山陽關恐將難保,謝將軍定不會答應。”
謝靈希腳步一頓。
緊接著,就聽到江硯洺冰冷的聲音隔著營帳傳來。
“謝家功高蓋主,孤心裏始終難安。”
“為了天下大業,孤隻能拖延時間,犧牲謝家二子,隻有靈希作為將軍府孤女入宮,孤才能高枕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