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縹緲不解,自己才剛來川平縣第一天,怎就有人找自己報仇?
“下午,你是不是打過一隻豹子......頭上帶著豹子頭套的男人。”彪形大漢調整措詞說道。
“那隻豹子就是你二弟?”風縹緲恍悟。
“是頭上帶著豹子頭套的男人,不是豹子。”口罩男尬笑著補充道。
“行了。”風縹緲打斷男子的話。
修為低的妖,看不穿修為高的妖,麵前兩人是把他當作人類來看了。
隨即,風縹緲調動靈氣衝出後背肩胛,透過衣服延伸到空中,一對水晶般大翅膀在落日的餘暉中閃爍著光茫。
“羽......羽妖。”彪形大漢看著風縹緲的變化,驚得張嘴叫道。
“什麼是羽妖?”口罩男見大漢如此反應,好奇問道。
“相傳,上古九洲之上延生六種智人,稱為六族,分別是人、羽、誇、河、魅、鮫,後來身為神裔的人類快速發展壯大,排除異己,把另外五族歸為妖族,便是上古五大妖族,再後來不知為何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大漢對口罩男解釋道。
這大漢竟然知道上古五大妖族的傳聞,風縹緲始料未及,補充道:“他們並沒有消失,隻是藏匿在世界各個角落。”
“上古大妖!”
口罩男露出一幅崇拜的神情,兩個貓眼從鴨舌帽下顯現。
“虎豹貓,三個貓科動物結拜?”風縹緲好奇地問道。
“讓羽妖大人見笑了。”大漢虎妖道。
“下午的事情,是我不對,我答應別人要把豹子救出來的。”
風縹緲對下午之事一直耿耿於懷。
“真的嗎,那實在是太好了。”貓妖激動道。
“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除了徐氏集團,還能有誰?”
貓妖解釋道。
“徐氏集團?是不是很有錢?”風縹緲問。
“川平縣兩大家族之一,在這兒支手可遮半邊天不說,整個蘊州市,乃至大半個龍國,都有他的一席之地。”貓妖道。
“那他們怎麼還做起飛車搶劫的勾當。”
“哦,那個不是他們的人。”
貓妖下午目擊全過程,自然知道前因後果。
“不是同一批人嗎?”
“嗯。那個飛車的小子,之前好像和我一起送過外賣。”貓妖道。
“你?還送外賣?”
風縹緲看著貓妖口罩下露出的毛臉,好奇道。
貓妖看出風縹緲的疑惑,說道:“是虎哥,給我定做了人皮頭套。”
“現在怎麼不帶?”
“帶久了難受。”貓妖神情失落中帶有些許慶幸,說道,“不過現在的人都喜歡帶些動物的裝飾,有些還會帶動物的頭套,我有時不作偽裝,也沒有嚇到人。”
妖丹期的妖獸,靈智已是全開,對一步之遙的元嬰期人類形態則是充滿了無限的憧憬和期待,而在這末法時代,人間靈氣稀薄,僅此一步之遙卻如同登天。
虎豹貓三人中隻有虎妖剛入元嬰期,三妖在人類城市中混跡,算是煞費苦心。
“你現在能找到飛車那小子嗎?”風縹緲找回話題問道。
“好像住在郊區,我問問。”
貓妖拿出手機走向一旁。
“羽妖大人!我們先去吃點?”
虎妖諂媚地對風縹緲道。
三人來到麵館,風縹緲看著虎妖粗糙的手掌,便隻點了碗素麵解解腹中饞蟲。
虎妖王彪和豹妖花烈,原本居住山間,偶然間察覺到川平縣城每月會有幾日靈氣彙聚,而後在城中邂逅貓妖苗理,於是三妖結伴修行。
“找到了,他家住在......”貓妖苗理看著手機信息叫道。
三人出了麵館,苗理開著電驢載著王彪,風縹緲則飛至高空跟隨地麵兩人。
郊區外,一間破舊農房內,透出微弱的燈光。
“喝......”
“這牛肉,新鮮~”
“好久沒開葷了,爽。”
陣陣酒言酒語從屋內傳出。
“到了。”
苗理把電驢停穩,風縹緲也飄落在王彪身旁。
“嘛地,搶了錢就開始大吃大喝。二弟就是想追這幾人才被徐氏集團盯上的吧。”
王彪憤憤不平,打不過風縹緲,似乎又找到怒氣的宣泄口。
“可以這麼理解。”苗理應道。
王彪怒火上湧,敲門是不可能的。一腳踹出,兩扇木質門,豎著向屋內飛去。
王彪這一腳勢大力沉,農房屋頂瓦片都掉落了些許。
“靠了,誰啊。”
屋內男子聞聲而出。
隨著大門落地揚塵散盡,兩名男子出現在王彪麵前。
一名黃發高個男子,手中握有木棍,另一名男子年紀偏大,個子矮小,身側拳頭握得關節直響。
附近幾個村莊,還沒人敢來他倆家鬧事,究其原因,兩兄弟都蹲過幾年大獄,沒有婚配,家貧如洗,做事狠辣,不計後果。
“敢拆我家大門,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矮個男子怒吼道。
“少廢話。”
王彪人狠話不多,對著矮個男子又是一腳踹出,矮個男子也有所準備,身子一側,躲過那重踹。
高個男子見勢,掄起手中木棍,對著王彪的頭砸下。兄弟兩人從小到大,架沒少打,主打一個狠字。
王彪踹完,身體還沒站穩,見木棍落下,躲避已來不及,或許他也不需要。隻見那木棍砸在王彪頭上,在慣性之下,直接折成兩截。再看王彪的頭,毫發無傷。
高個男子震驚不已,王彪趁機掐住其脖子,往上發力,高個男子雙腿懸空,身子竟被王彪單手托起。
一瞬間,那男子麵部充血,雙腿亂蹬,眼珠似乎要爆出眼窩。矮個男子見壯,隨手抓起身旁長凳,用盡全力砸向王彪腹部。
王彪身體強悍,在這全力一擊下,雙腳竟沒挪動半分。矮個男子反倒被反作用力震得雙手發麻,長凳掉落。
再看空中高個男子,雙腳蹬直,口吐白沫,估計他太奶正向他招手。
“哎呀,我他麻跟你拚啦......”
矮個男子從牆腳提起一把割刀,向王彪再次撲去。
“住手。”
突兀地,後屋傳來一婦人喝止聲。
尋聲看去,一名約莫五十多歲的婦人,因害怕而顫抖著身體,艱難向王彪走來,未到跟前便雙膝跪地。
“求求你,放了我兒子。”
隨後,磕頭聲伴隨哭聲響起......
論王彪再魯莽,見狀也放棄殺掉手中男子的想法。
手臂一揮,黃發高個男子摔落在地,不省人世。但臉色逐漸恢複,應該沒死。
矮個男子跪在其母身旁,雙手墊於地麵,防止婦人額頭出血。
“我兒是有哪裏對不住幾位的,我向你們賠禮道歉。”婦人道。
“你倆,下午是不是搶了一個女孩子的錢?”風縹緲問。
矮個男子低著頭,不做聲。
“什麼?那五萬塊錢,不是你們賺的嗎?這是搶來的啊?”婦人看向矮個男子訊問道。
男子依舊不做聲。
婦人起身,伸手對著矮個男子頭上打去。
“我讓你們好好賺錢,你們呢,改造了幾年還不知悔改。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婦人哽咽著聲音罵道。
這男子要說也三十好幾,被婦人打得硬是一聲不吭。
見婦人教育兒子,風縹緲不想多管家事,便道:“要打,你等下再打,把那錢還給我先。”
男子聞言應道:“已經沒有了。”
“沒有了?五萬塊錢,一天不到就沒有了?哪去了?”風縹緲怒道。
“給我爸掛了個專家號。”男子道。
“五萬塊錢,掛個專家號?”
風縹緲不解,哪有什麼專家號這麼貴的。
“嗯,下個星期,省城大醫院有專家來縣醫院坐診。隻有三個號,一個五萬塊錢。”
見男子出言誠懇,風縹緲心中無名之火竟消失大半,再掃視四周,屋內陳設簡陋,桌椅都修補過的,桌上幾個大碗年代感十足,碗中放著肉豆之類的簡單菜肴。除此之外,家徒四壁。
“都窮成這鳥樣了,啥病啊,非得花五萬掛一個專家號。”帶著口罩的苗理問道。
“一種怪病,看了很多醫生,吃了很多藥,病情不但沒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婦人道。
“之前還能開口說話吃東西,這一星期來,就處於昏迷狀態,我怕過不了多久......”矮個男子說著眼中泛起淚花,“所以聽到有專家來縣裏坐診,我兄弟兩人才出此下策,搶了那姑娘的錢。”
“人在哪,帶我去看看。”
箭術和治療本是羽妖族兩大看家本領,風縹緲想看看他們所說的怪病能否醫治。此兄弟倆人雖有過錯,但孝心可鑒。
而這話進矮個男子耳朵,卻有對他們不信之意。
“就在裏屋。”
欲證明自己所言不虛,隻有讓他親眼所見。
風縹緲三人跟隨男子和婦人進到裏屋,簡陋的灶台,破舊的床榻,床上靜靜躺著一人,雖時初夏,那人卻蓋著厚厚的棉被。
“什麼症狀?”風縹緲問。
“先是手腳不聽使喚,後來身體不能動彈。醫生懷疑是淺凍症,但說又有些不像。”矮個男子答。
風縹緲伸手探進棉被之下,摸到手腕,靈力沿著指尖探入,然而,中年人體內竟有一股狂爆的氣息將風縹緲的靈力反推了出來。
“好強的邪氣。”風縹緲吃驚道。
聽到風縹緲的驚呼,矮個男子知道此人察覺出父親身上的端倪,忙問道:“兄弟,不,先生,我父親身上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身體被陰邪之氣搶占,怕是活不了多久。”風縹緲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