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硯辭丁克的第三十年,他開始拒絕交公糧。
為了和他激情重燃,我穿上了他最喜歡的透視戰袍。
霍硯辭看見後,某些東西卻埋得更低了。
“都多大歲數了,害不害臊?”
我被他拒之門外,徹底擊碎了我的自尊。
我內心為他開脫著,認為這是男人中年力不從心的說辭。
直到我接五歲侄女放學時,看見了霍硯辭愛憐地抱著一個小男孩。
男孩摟著霍硯辭的脖子,甜甜地說道:
“爸爸,放學之後可以再陪我去一趟遊樂園嗎?”
這一刻我才知道,丁克的誓言隻在年輕時有效。
而我自認為的三十年愛情,也徹底腐爛了。
1.
“遲律師,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吧,我要離婚。”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欣喜。
“表姐,你終於想清楚了!”
“你放心,離婚協議明天就會送到你手上。”
我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當初,為了嫁給霍硯辭,一向喜歡小孩的我同意了他的丁克要求。
父母對我失望,朋友勸我離婚。
隻有我還在欺騙自己,認為我們是靈魂伴侶。
而現在,霍硯辭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我的三十年丁克像個笑話。
“許妍,去給我打盆洗腳水!”
剛進門的霍硯辭隨意地將皮鞋甩開,順手將外套扔到我的腳邊,整個人懶散地倒在了沙發上。
我習慣性地撿起了外套,隨後皺了皺眉。
外套的領口沾著一塊化開的棉花糖,而霍硯辭素來最討厭甜食。
我想到了霍硯辭抱著的那個孩子,心中又在隱隱作痛。
“你自己去弄吧,我今天很累。”
這是我第一次拒絕霍硯辭的請求,他像是有些不滿。
“都絕經那麼久了,你耍什麼脾氣?”
我的眼中劃過一絲心痛。
曾經,霍硯辭為了舒服,哄著我去做了絕經手術。
現在想來,他分明是為了以絕後患。
“明天開始,公司要居家辦公。”
“為了方便工作,蘇秘書會搬進來。”
“你就暫時先搬出去,不要影響我們工作。”
我愣了一下,蘇秘書是霍硯辭身邊新來的秘書。
可回想起她的模樣後,我的心驟然涼了半截。
因為那天霍硯辭抱著的男孩,眉眼和蘇菲很像。
明白一切的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的。”
興許是我的爽快讓霍硯辭有些沒想到,他反而認為我在生氣。
“許妍,你裝什麼欲擒故縱呢?”
“不就是前些天沒有滿足你嗎?”
“多大歲數了還學小姑娘耍脾氣?”
“你就這麼饑渴嗎?”
我二十歲嫁給霍硯辭,如今已經五十歲了。
丁克的三十年裏,霍硯辭從不讓我在床上休息。
現在,他自己偷吃飽了,卻說我饑渴。
我紅著眼睛回到房間,將買來的風趣戰袍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霍硯辭僅僅是瞥了一眼,便嘲諷道:
“現在賭氣扔了,以後不還得穿著找我嗎?”
我緩出一口氣,輕聲道:
“不會再找了。”
“什麼?”
霍硯辭像是有些沒聽清。
我輕輕搖了搖頭。
“沒什麼。”
我看著霍硯辭對我嘲諷的眼神。
我知道,我們早就不順路了。
2.
晚上,我還沒收拾完,蘇菲就帶著孩子過來了。
霍硯辭看著蘇菲身邊的孩子,臉色有些難看。
“你怎麼把孩子也帶過來了?”
蘇菲佯裝為難地回應道:
“我也沒辦法,孩子吵著要見爸爸。”
他們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不過我不打算插手。
我轉身準備離開時,蘇菲從身後叫住了我。
“許阿姨好。”
我有些不開心地轉過身。
我知道她是在挑釁我,畢竟她也隻能從年齡上攻擊我了。
“東東,快向許奶奶問好。”
我強壓住怒火,仔細地看著眼前的小男孩。
眉眼像蘇菲,嘴巴像霍硯辭。
原來他們五六年前就勾搭上了。
霍硯辭察覺到了我的打量。
他下意識地將東東往身後藏了藏,生怕我傷著他。
“蘇秘書的丈夫在外地出差。”
“孩子不能自己在家,所以就先帶過來了。”
他胡亂解釋著,都忘了蘇菲剛帶孩子來時的震驚。
而蘇菲往霍硯辭身邊湊了湊,三個人儼然一副一家三口的樣子。
“是啊,夫人。”
“我們是真有難處,夫人您不會介意吧?”
麵對他們的一唱一和,我反而像極了破壞婚姻的惡毒女配。
我不願再陪他們唱這出戲,便敷衍道:
“不介意,隨意就好。”
說完,我從身後拉出行李箱準備離開。
麵對我的果斷和淡然,霍硯辭像是有些吃驚。
他伸手拉住了我的行李箱,語氣有些錯愕:
“你就....這麼走了?”
曾經,我恨不得24小時黏在霍硯辭身上。
他和任何一個異性獨處超過十分鐘,我都要哭鬧個不停。
甚至嚴重的時候還會哭到呼吸堿中毒。
可是現在,我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隻是淡淡地回複道:
“不然呢?”
“你們工作就好,不用管我。”
說完,我便準備拉著行李箱離開。
得知我的態度後,霍硯辭抓得更緊了。
他猶豫再三後,還是緩緩開口道:
“我們隻居家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我親自接你回家。”
“你把酒店的地址發給我,我明天去看你。”
我看著眼前糾結的男人,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一個星期後,我早就飛到馬爾代夫去了。
誰還要回這個惡心的家。
“不用了,你還是照顧好蘇秘書吧。”
我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一把奪回了行李箱。
霍硯辭看著被甩開的手,下意識地想伸手再次拉住我。
他剛伸出手,便被東東握住了。
東東一臉稚嫩地看著霍硯辭,甜甜地說道:
“太好了爸爸,東東終於能跟你住在一起了。”
霍硯辭有些緊張地看向我,卻發現我早已走遠。
他盯著我的背影,連東東看出些許不對,叫了一聲“爸爸”。
他才低頭,帶著東東進了門。
可不知怎的,他心裏沒來由的失落。
3.
我剛到酒店,公證局就打來了電話。
“請問,您是蘇菲蘇小姐嗎?”
我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否認便被公證局堵了回去。
“您的丈夫霍硯辭要將名下十套房產轉移給您的兒子霍東。”
“由於金額巨大,所以我們需要回訪。”
“請問您是否知情?”
我愣在原地,渾身冰冷到了極點。
這一刻,我承認我還是心痛了。
當初,霍硯辭為了不讓別人認為我是圖他的錢。
他向我提出了AA製消費。
我知道這很荒謬。
可是為了能跟他在一起,我還是同意了。
所以,丁克了三十年,我和霍硯辭就AA了三十年。
而現在,霍硯辭卻將自己的大部分財產轉移給了他和別人的孩子。
三十年,我竟然花了三十年的時間才看清他。
我忍著心痛將這通電話的內容保存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聯係律師,霍硯辭就發來了信息。
“老婆,我在好好工作,爭取快點把你接回來。”
配圖是他坐在書桌麵對電腦的一張照片。
下一秒,蘇菲也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裏,蘇菲穿著黑絲,將腿搭在了霍硯辭腿上。
難怪霍硯辭隻發上半身的照片,原來下半身是忙著勾別人呢。
我笑了笑,反手將錄音和照片發給了遲律師。
“遲晏,這種情況下,我能讓他淨身出戶嗎?”
遲晏收到信息後,語氣有些猶豫。
“可以是可以,但是表姐......你真的還好嗎?”
遲晏是我在這個城市裏唯一的親人了。
雖然當初父母對我失望,但還是安排家裏的表弟來我的城市謀職。
隻為了能讓我在這裏有一絲底氣。
而此刻,時隔多年聽到來自家人的關心時,我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第二天,我和遲晏很早就到了霍東的幼兒園。
剛結束完取證,霍硯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去幼兒園了?”
我沒想到霍硯辭這麼快就知道了。
看來他早就在幼兒園裏埋下了眼線。
難怪他能將這對母子偷偷地藏了五年。
見我不說話,霍硯辭的語氣又柔了半分。
“怎麼突然想起去幼兒園了?”
我一邊坐回車裏一邊說道:
“沒什麼,隻是突然喜歡小孩了,想過來看看。”
聽見我的話後,霍硯辭忽然沉默了。
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和愛人組建自己的家庭。
我曾不止一次地向他說過我喜歡小孩子。
可是直到結婚時霍硯辭才告訴我,他是丁克。
那時我滿心滿意全是霍硯辭,早已走不了回頭路了。
所以,為了愛情,我選擇了丁克。
為了霍硯辭,我選擇了絕經。
霍硯辭像是有些愧疚地說道:
“阿妍,如果你喜歡小孩的話,我們也可以領養一個。”
“以後,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我聽著霍硯辭愧疚的語氣,忽然愣了一下。
我笑了笑,輕聲道:
“好啊,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在遲晏遞來的離婚協議上簽下了名字。
4.
回到家門口後,我習慣性地輸入門鎖密碼。
門鎖密碼卻不停地報錯。
直到我掏出鑰匙開門時,才發現門鎖早已被換了。
我看著門鎖,心中覺得有些好笑。
才一個晚上,他們居然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我伸手按響了門鈴,門過了好一會才被打開。
霍硯辭看見我身後的遲晏時,忽然皺了皺眉。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個強勁的巴掌便落到了我的臉上。
“許妍,你居然敢這麼對我?”
霍硯辭怒氣衝衝地看著我,好像此刻我才是對婚姻不忠的那個人。
我反應過來後,瞬間將那巴掌還了回去。
“霍硯辭,你發什麼瘋!”
蘇菲見事不夠大,又跑過來拱火。
“許夫人,您看您都多大了,怎麼這麼不檢點啊?”
“一把年紀還學小姑娘玩腳踏兩條船。”
“您難道不覺得害臊嗎?”
我看著眼前的兩人,忽然笑了笑。
要說不檢點,難道霍硯辭和蘇菲不是更不檢點嗎?
說我腳踏兩條船,更是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
“說我不檢點?”
“證據呢?我倒想看看我到底怎麼不檢點了!”
蘇菲將照片甩在我的臉上,得意洋洋地說道:
“喏,許夫人,這可是鐵證如山啊。”
照片裏是我和遲晏準備上車的樣子。
由於光線錯位,我們看起來就像在接吻。
霍硯辭麵色陰沉地看向我:
“偷男人還敢帶到家裏?”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看著霍硯辭脖子上的吻痕,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蘇菲伸手替霍硯辭順了順氣,說道:
“真想不到許夫人都一把年紀了,還玩這麼刺激的。”
“想必年輕的時候沒少幹這種事情吧?”
遲晏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蘇小姐,造謠誹謗可是會犯法的。”
遲晏知道這些年我不幸福,但是他從沒想過我居然委屈到了這種地步。
他將我護在身後,眼睛死死盯著蘇菲。
霍硯辭看見遲晏的舉動後,臉色更加難看。
“你算哪來的毛頭小子,居然敢摻和我的事?”
說完,霍硯辭便要對遲晏動手。
他舉起手,眼看著巴掌就要落在遲晏臉上。
我直接將遲晏拉到身後,眼睛正視著霍硯辭。
“霍硯辭,你敢動他一個試試!”
我的人生已經被霍硯辭毀了。
所以我絕不允許他再傷害我的家人。
霍硯辭的巴掌停在了空中,他滿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許妍,你居然為了他頂撞我?”
這是三十年來,我第一次和霍硯辭對著幹。
當初我對他百依百順了三十年,最後換來的隻有背叛。
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
“你到底跟他是什麼關係!”
霍硯辭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剜下一層肉。
我看著霍硯辭,回應道:
“他,是我的離婚律師。”
霍硯辭愣在原地,像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離婚.....律師?”
“許妍,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眼前滿臉不可置信的霍硯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輕聲道:
“協議我已經準備好了。”
“霍硯辭,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