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有聲音驚慌的響了起來,越來越近。
阮淩帆起先吃了一驚,等這聲音清晰起來的時候,她臉上表情也是一變,“葉先生,是不是有人在喊......”
話音未落,她隻看到前麵的馬和人速度很快的往來路奔馳回去。
從幾歲開始學騎馬,卻是第一次遇到馬失控的情況。
許諾諾幾次控製莫名發狂的馬失敗後,心裏難免有些發慌。她雙手緊緊攥著馬韁,被發瘋的馬顛得七葷八素,這時候也顧不上前麵的男人,是自己一向避之不及的。
她緊閉著眼睛,被馬帶著,也不知奔向何處。
突然有馬蹄聲在耳邊響起來,緊接著有人衝她喊話。
“睜開眼睛看著路,韁繩鬆開一點,你越緊張它就越會受驚失控......”
許諾諾睜開眼睛看向說話的人,高大挺拔的身影騎著馬緊隨在側,“葉大叔......”
雙腿因為過分的慌亂亂蹬,旁邊男人說的話她一時沒聽清。
葉幀眉頭微擰,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小姑娘因害怕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
好在許安旭買這馬,選這家馬場是真的下過功夫。
馬受到什麼驚嚇也沒有徹底發狂,他想了想瞅準時機貼過去,“馬韁給我!”
這聲音明明冷得像數九天的寒風,卻給了許諾諾一種可信賴的安全感。
莫名似曾相識。
許諾諾怔了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雙腿不再亂踢,她把馬韁遞過去。
瘋跑的馬終於停下來。
葉幀跳下去,扔了自己的馬韁,他見小姑娘還在盯著自己發懵,一副嚇得不輕模樣兒。
“還不下來?”
許諾諾回神,臉色發白咬牙強撐,她沒指望過大冰山會善心大發扶她一把。
她哆嗦著跳下馬背,雙腳發軟,身子一歪,就在她閉上眼睛,等著和凹凸不平的地麵來個親昵接觸時......一條強壯有力的手臂撈住她腰。
“嗬!”
一聲毫無溫度的冷笑。
許諾諾瞬間回神,她觸電似的推開腰間的手臂,後退兩步,滿臉複雜又糾結的盯著麵前的男人。
她內心極度震驚,同時隱隱帶著幾分排斥。
從他的深邃陰沉的眼,到他高挺修長的鼻梁,再到緊繃著的冷冽的下頜......目光移至剛剛撈住她腰,阻止了她和地麵親昵接觸的那條手臂。
黑色袖子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是手控黨們都會愛上的一雙手。
會是他嗎?怎麼可能呢?
他們之間相差十二歲,她五歲時,他已十七歲,她太小記不清的事,十七歲的葉幀為什麼也從來沒對任何人提及過?甚至是他好友的舅舅也從未提過。
不是他。
許諾諾努力平複情緒。
葉幀看著她臉上種種微妙變化,眼眸更沉更陰鬱難測起來。
有一道溫柔似水的聲音響起來,“這小姑娘你認識吧?有哪裏受傷嗎?我們要不要帶她去一趟醫院啊?”
適時打破異樣的氣氛。
葉幀沉默,隻淡淡看著許諾諾。
許諾諾錯開葉幀,看到了他身後走出來的大美女,習慣性揚起笑臉,“小姐姐你真好看~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葉幀寒眸閃過一絲譏誚的笑,小丫頭片子揚起笑臉的時候,順便把記憶也抹去了。
剛剛那個馬背上驚慌無措,下馬都差點兒摔個大馬叭的好像不是眼前的人。
他視線不自覺間掠過她精美腰帶,各色寶石俱是精挑細選以純手工縫製,蒙族圖紋精密細致以金線勾勒,圈在腰間更襯得她腰肢纖細......
葉幀手指微動,拇指和中指搓了搓,看著兩個年紀不同的女人若有所思。
阮淩帆覺得這姑娘率真可愛,讓人喜歡,回了一個真誠的微笑,陪她去更衣室換幹淨衣服。
許諾諾走出幾步回頭,小碎步湊到葉幀跟前,小聲說:“葉大......葉叔叔,這件事你能幫我對舅舅保密嗎?”
小姑娘一雙眼睛黑白分明,任誰看了都得心軟滿足她所有要求。
葉幀卻不為所動,冷酷拒做幫凶,“不行。”
“葉大叔!就當上次的事扯平還不行嗎?”她眼裏有企盼和小心討好,還帶著些許對熟人的依賴。
葉幀心臟莫名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似的,說不清是痛還是酸,他目光淡淡瞥過她身後還在等著的女人......意味不明的對她勾起唇角來。
他微微彎下身來,唇湊在她耳邊,以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那要看你拿什麼回報了?如果,你這次也幫我的話......我可以考慮你的提議。”
阮淩帆看到他們離那麼近,皺了下眉。
可她一想到許諾諾剛剛一直在喊葉幀叔叔......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許諾諾回頭看了一眼,又扭頭看他一如既往好像能冒出冰刀的眼睛。湊太近,她覺得他唇形很好看,隻可惜這唇說話帶毒,長他臉上純屬浪費。
她試探道:“你也不喜歡她?但我看這個小姐姐她挺喜歡你。”
不然怎麼會由著他帶她到這樣深的森林裏來。
這話她問得小心,卻還是不知道戳中了大冰山哪根逆鱗。
葉幀臉色徹底冷下來,站直身子,嘲諷道:“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說完就轉身去牽了他扔在一邊的馬走了。
許諾諾不自覺間擰了眉,轉身和阮淩帆一起往更衣室那邊過去,順便給托雅發了條信息。
“我還有事,你們先回學校。”
葉爺爺年事已高,想看到孫子結婚生子幸福生活,這是長輩的真心。
......她從中一次兩次搞破壞,是對還是錯?
今天這個小姐姐溫柔端莊,一看就會很孝順長輩。
直到進了更衣室還沒決定,她開了鎖取出衣服,一旁的小姐姐給她遞了濕毛巾過來。
“臉花了,擦一下吧。”
許諾諾道謝:“謝謝小姐姐。”
她擦臉的時候不住糾結,從小到大每次她小感冒舅舅都會慌得手足無措,無論有多麼重要的事情都會隻守在她身邊照顧她。
有一回她練習的時候不小心扭到腳,舅舅自己胃出血都能忘記,要不是醫生看他臉色不對,逼他去檢查,差點兒出大事。
她不想再讓舅舅擔憂。
小姐姐對不起啊!
阮淩帆恰巧這時問她,“我看你和葉先生挺熟的,你們是親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