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繼子打架被開除,老婆讓我出麵跟校領導協商。
可沒想到,飯局過半,老婆的前夫也去了。
他大手一揮,甩出兩百萬,道:“聽說貴校最近要籌建圖書館,這錢我出了。”
校領導笑的合不攏嘴,繼子的事情也無人再提。
話鋒一轉,前夫指向我:“我還可以再投五百萬,不過,得讓這位兄弟喝酒助助興啊!一杯酒,一萬塊。”
......
看到繼子顧南川賊溜溜的眼神,我瞬間意識到這個修羅場是他精心為我準備的。
顧南川一向厭惡我這個繼父,平日裏沒少折磨我。
可現在,不該是他耍性子的時候。
如果想要繼續留在貴族學校,這個飯局就必須進行下去。
校領導鄭方名卻直接繞開我,諂媚的握住了老婆前夫顧元洲的手,熱情道:“不知道顧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顧元洲得意的瞥了我一眼,隨即道:“我來也沒什麼別的事情,聽說貴校最近需要一筆圖書館修建費,這錢我投了,我兒子的事......”
鄭方名直接了當的開口:“哪的話?南川可是我們學校的精英才子,我可舍不得讓南川離開啊!”
顧元洲接著道:“學校的教學樓也有點舊了,一起把教學樓換了吧,我再投五百萬,不過......”
他話鋒一轉,指向我:“兄弟,你也身為南川的父親,不能出錢,總要出點力吧,飯局的規矩你大概不懂,一萬塊,一杯酒。”
七百萬,七百杯酒。
就算是武鬆來了,都喝不下吧?
顧南川也道:“陳爸,我叫你一聲爸,你總得盡到父親的責任吧?剛才你和校長聊了半小時,壓根沒起到任何作用,要不是我爸來了,我後半輩子可就沒學上了!”
看著眼前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心裏愈發氣憤。
要是真拿我當爹,就不會這樣羞辱我了。
我冷冷開口:“這酒我喝不了,既然南川的事情已經了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我剛欲起身離開,卻被顧元洲的彪形大漢司機攔住了去路。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
我幹脆給妻子蔣小雨打去了電話。
顧元洲如同看小醜一般戲虐的望著我:“孩子是我和小雨的,你猜她會怎麼選?”
待我說完一切原委後。
蔣小雨竟直接不耐煩的開口:“你能不能別總是對元洲這麼大敵意?人家出錢出力,隻是讓你代喝幾杯酒,你也要鬧到我這裏來?”
“元洲之前喝酒喝到胃穿孔,醫生早就告誡過他,不能喝酒,你就趕緊喝吧!”
“就當是為了南川。”
......
短短一行字,就沒過了我的全部屈辱。
我怎麼也沒想到,蔣小雨會記得顧元洲有胃病,卻忘了我酒精過敏。
顧元洲再次步步緊逼:“真不知道小雨是怎麼看上你這個懦夫的,沒錢沒本事,我兒子有你這樣的後爸簡直是恥辱,你就不怕老了沒人給你收屍啊?”
2
我怒極反笑,一字一頓道:“我今天來這,本就是出於作為顧南川的監護人的責任,你能為顧南川解決問題,我很開心;但如果你借此機會羞辱我,那就別怪我翻臉。”
“翻臉?”顧元洲直接笑出了聲:“兄弟,你沒事吧?我話也說的很明白,你我同為顧南川的父親,能出錢出錢,能出力出力,怎麼著,什麼都不做,還想白撿個兒子給你養老送終啊?”
我冷眼看向顧南川。
他一臉幸災樂禍的開口:“陳爸,我媽都說了,就當是為了我,你該不會不願意吧?”
鄭方名也立刻附和著開口:“是啊,陳先生,歸根結底,南川打架的事情也不是小事,要想不影響孩子的未來,這事,還是今天了結吧,待會兒,我再聯係對方家長過來,您順便給人家道個歉。”
這番話正中顧元洲的下懷。
畢竟他今天本就是為了來看我笑話的。
當初蔣小雨的公司破產後,顧元洲怕殃及己身體,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離婚。
三年後,在我的輔佐下,蔣家東山再起,顧元洲又想找蔣小雨複婚。
卻沒想到,蔣小雨竟選擇了我這樣一個“鳳凰男”廝守終身。
他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顧元洲浮誇開口:“鄭校長,說實在的,我們家南川的脾氣實在是難搞,在學校闖出這麼大的禍,我真的很抱歉,我覺得向對方家長道歉太沒誠意了,我提議,下跪道歉!”
可顧南川之所以當眾動手,是因為對方多次霸淩。
此前在飯局上我與校方一直爭論不休,就是因為不想委屈了顧南川。
先動手的人不一定錯,我隻想為這個繼子討回公道。
但現在看來,顧元洲身為孩子的親爹,已經默認自家兒子錯了。
那我又何必糾結。
我淡淡道:“我沒時間陪你們在這過家家,讓開。”
顧元洲也失了耐心,咬牙切齒道:“陳向東,你還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啊?南川有你這樣自私自利的繼父,還真是倒黴!那如果我說,今天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呢?”
很快,一旁的司機會意,將我強行按在凳子上,想要給我灌酒。
我拚命反抗,直接抓起酒瓶砸在了司機的腦袋上。
司機被我砸暈,昏迷在地。
顧元洲沒想到我會如此舉動,直接傻眼了。
我沉聲道:“顧元洲,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否則,後果自負。”
“王叔,王叔......”顧南川無比擔心的衝到司機麵前,滿臉怨憤的瞪著我,道:“從小到大,都是王叔送我上學,你敢打王叔,我殺了你!”
接著,他便衝向我,對著我拳打腳踢起來。
我不費吹灰之力蔣顧南川踢倒在地,冷聲道:“我到底也是你的長輩,尊老愛幼,你親爹沒教育好你,我來教育你!”
3
顧元洲大罵一聲,連忙查看起倒地的顧南川是否受傷。
他咬牙切齒的罵道:“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你竟敢當著老子的麵敢動我兒子?那好,這筆帳,我不討回來,我就不姓顧!”
說罷,顧元洲撥通了電話。
很快,一行保鏢走了進來,將我團團圍住。
顧元洲微微揚了揚嘴角,冷笑道:“陳向東,看來跟你這種畜生,好說好商量是行不通的,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麵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群人便強行控製住我。
我拚命反抗,奈何雙拳難敵四手,根本無力回天。
顧元洲一邊打開手機錄像,一邊命令保鏢給我灌酒。
我本就酒精過敏,平日裏一聞到酒的味道,就會產生不良反應。
更別說如今高濃度的台子直接被灌進嘴裏。
不多時,我身體便起滿了紅疹子,樣子十分駭人。
由於過敏原因,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整個人都痛苦的抽搐起來。
可顧元洲依舊不為所動,還對著我譏諷起來:“瞧瞧,瞧瞧,小雨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幅窩囊的樣子,估計腸子都悔青了吧?”
我隻覺得整個人都快窒息了。
所幸手腕上的私人訂製手表檢測到我的身體異常狀況,及時通知了我的私人醫生。
危急關頭,私人醫生趕到,給我服用了特效藥。
我這才不至於飲恨西北。
李醫生關切開口:“陳總,您還好吧?”
顧元洲輕蔑的開口:“你還真是個離了老婆就活不下去的軟飯男啊,沒想到,小雨竟然還給你貼心的配備了一個私人醫生,我要是你,簡直沒臉用小雨安排的人。”
可他還不知道,憑蔣小雨的身價和能力,還沒有資格聘請國外的專家醫生。
隻是平日裏我多以丈夫的身份出現於蔣氏集團的發布會,這才讓所有人產生了誤解——覺得我隻是一個軟飯男。
但如果沒有我,蔣氏集團根本不會有東山再起的這一天。
毫不誇張的手,我隻需要勾勾手指,便可以攪動整個江城的風雨。
嗬。
還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欺。
這筆帳,我記下了。
來日方長,我倒想看看,顧元洲還能不能笑的這麼大聲。
李醫生準備將我代離現場,去往醫院進一步觀察,卻被顧元洲攔住了去路。
“喂,別走啊,酒是喝完了,但對方家長還沒到場,你怎麼能提前離席呢?”
李醫生有些惱火的開口:“這位先生,人命關天,我不能拿我們陳總的命跟您賭。”
顧元洲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挑釁的開口:“醫生,陳向東一個月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你以後做的私人醫生吧。”
我輕笑:“你是說,你們顧氏可以一個月拿出四千萬,隻為了聘請一個私人醫生?”
4
作為江城最為神秘莫測的金融大佬,我就是閉著眼睛都能念出江城各大企業的現存資金流。
尤其是像顧元洲這種資金鏈即將斷裂的私企。
已經快要成為生意場上的棄嬰,自然應該在最佳時機,以最低的價格收購。
雖說剛剛顧元洲出手闊綽,但也隻是為了挽回蔣小雨的手段罷了。
誠然,他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不過是借著顧南川向蔣小雨獻殷勤罷了。
蔣小雨蠢,且是個戀愛腦,隻要顧元洲成功複婚,蔣氏的一切都可以順理成章的為他所用。
用七百萬換一個盤活公司的機會,值了。
聽到我的話,顧元洲下意識慌亂起來。
但他很快隱匿起心底的情緒,冷聲道:“陳向東,你少在這裝叉了,隻有我,才配的上跟小雨並肩作戰,攜手同行,像你這種廢物,連給我們提攜都不配。抓緊滾回去,別逼我動粗。”
我險些笑出了聲。“果然,你兒子的暴力行為,根源在你這裏。”
顧元洲怒不可遏,高高揚起拳頭。
我毫不畏懼的開口:“來吧,如果你以後不想要你這隻手的話。”
沒想到顧元洲仍舊不知死活的落下了拳頭。
李醫生替我擋住了。
我沉聲道:“放心,我會替你討回來的。”
顧元洲戲虐的開口:“陳向東,誰給你的勇氣這麼能裝啊?”
爭執間,鄭方名收到了被打學生家長的回信。
對方極為不滿,嗔怪道歉來的太遲,但在聽到我會下跪道歉時,還是來到現場。
顧元洲頓了頓,道:“能來就好,能來就好。:
我竟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如釋重負的感覺。
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如此看來,對方家長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似乎還與顧元洲有某種利益上的瓜葛,以至於顧元洲極力道歉,想要緩和關係。
方才的特效藥已經開始揮發作用。
我的身體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既然這樣,我索性留下來,看看顧元洲葫蘆裏究竟買的什麼藥。
見我主動選擇留下,顧元洲再次狂妄至極的開口:“陳向東,看來你還是很識相的,不過,別以為你主動留下來,小雨就會選擇你,實話告訴你吧,你們兩個,早該結束了,不過看在你為了南川的事情主動下跪,我倒可以在顧氏給你留一個看大門的職位,你也不至於離開小雨,就喝西北風。”
我冷哼一聲:“就怕對方受不住我的一聲抱歉啊。”
突然,包廂的門被推開了。
對方家長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顧元洲像狗一樣諂媚的湊了上去,道:“方總,感謝您賞臉啊,關於犬子前幾天的事情,我實在是抱歉,您也知道,這些年我和前妻分開了,孩子教育方麵肯定有所欠缺,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人在照看孩子,如今,孩子的繼父深表歉意,想要向您下跪道歉......”
我也認出了那人的臉。
是江城的三大龍頭企業之首——方陣遠。
5
我的大腦迅速理清了關係圖——方陣遠去年看中了城郊的地皮,恰巧這塊地皮在顧元洲手中。
顧元洲不肯讓出地皮,便遭到了方陣遠的報複。
顧元洲與方陣遠抗爭,無異於螳臂當車,很快便麵臨著資金鏈斷裂問題。
偏偏顧南川打的人是方陣遠的兒子,這回,顧元洲不得不道歉了。
想要道歉,就得拿出誠意。
譬如下跪。
而我,就成了這個背鍋俠。
方陣遠犀利的目光掃視到我身上,他冷笑一聲,道:“道歉可以,但我要求,必須召開媒體發布會,要不然,我兒子咽不下這口氣,也就意味著,我方氏咽不下這口氣。”
顧元洲立馬故作為難的開口:“方總,您說的我都理解,可陳向東現在與蔣氏有瓜葛,若是公然道歉,怕是會影響方蔣兩氏的關係,如今,我和蔣小雨還沒複婚呢......”
“這事簡單。”方陣遠胸有成竹的開口:“我與蔣老爺子是忘年交,換個女婿,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顧元洲的目的達到,立刻連連點頭。
我微微揚起嘴角。
我正愁甩不掉蔣小雨這個狗皮膏藥,如今倒好,這燙手山芋我可要完完整整的還給顧元洲這個接盤俠了。
雙方目的一致,直接在酒店大堂召開起記者發布會。
方氏集團的號召力一向強悍。
不多時,記者被圍滿了酒店大堂。
他們瘋狂提問著,試圖獲得明天的江城頭條:
“方先生,您說的有人下跪向方少爺道歉是真的嗎?”
“道歉什麼開始?”
“請問您兒子被毆打的始末原委是什麼?”
......
顧元洲立刻上前,諂媚的幫方陣遠解圍:“這件事,與兩個孩子無關,是大人被背後故意挑唆。”
他指向滿臉懵圈的我,道:“身為孩子的繼父,竟因妒忌方氏發展噱頭,挑唆兒子霸淩同學,陳向東,你就等著接受社會的譴責吧!”
話音剛落,幾個保鏢便將我強行帶到了台上。
顧元洲在我耳邊低聲道:“趕緊跪下,別壞了我的好事,如果你敢給我耍什麼花招,我保證你和小雨離婚後,江城無人敢用你!”
我冷笑,隨即對著麥克風大喊道:“顧南川打人是因為遭受了......”
隻是校園霸淩四個字還沒說出來,麥克風便被人緊急掐斷了。
顧元洲發了狠,直接對著我拳打腳踢起來:“你個瘋子,當著方總的麵還敢胡言亂語......”
方陣遠忍不住開口道:“這是發布會,不要做出有損方氏形象的事情。”
顧元洲這才停手。
我本就因為酒精過敏極度虛弱,如今滿身是傷,徹底無力反抗。
兩個保鏢將我強行拉起來,其中一人重重的踢在我的膝蓋處。
我被迫跪下。
巨大的羞恥感湧上心頭。
數不清的閃光燈盡數閃爍在我的眼前,刺的我睜不開眼。
朦朧間,我看到了蔣小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