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人心易變

第一章 故人心易變

我無名無姓，七歲便被公子買入府中。

他身子不好，我就是他的藥奴，肌膚血肉，予取予求。

因為我愛他。

本以為我會是他身邊最特殊的人，但是他卻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抱回一個豔麗如初陽的女人。

可他卻聽信那個女人的話，將我丟入蛇窩，剝皮抽筋，受盡千萬般苦楚最後作為長命的藥物獻給君王，討獲寵愛。

我躺在血汙中，看著他和那個女人親親我我，高高在上。

......

是夜，月明星稀，朦朧月色淡入水波。

一個婆子突然闖進我的房屋，一把將我從床上拖下來。

我衣發皆淩亂，連掙紮都未來得及就被架走。

【公子和楚姑娘在正院等你。】

我稍稍有些心安，正為即將見到公子而感到竊喜時，忽然發現正院卻一片燈火通明。

楚小姐正倚在公子懷中，嬌媚的臉上掛著動人的笑容。

看到我被人帶來。

她率先開口，讓婆子將我放開。我順勢安安靜靜地跪在地上向他們行禮。

【玉奴。】楚小姐的鞋子映入我眼簾，上麵綴著的大顆明珠泛著瑩潤的光刺痛我眼睛。

【奴在。】

楚小姐笑得格外和善，將我下巴捏起來，【公子有事需要你去做，你可願意？】

我的眼睛往台上身長玉立的公子瞥了一眼，毫不遲疑地回答：【願為公子，竭盡所能。】

【好。】楚小姐更加滿意。

放開我後示意左右的侍從將我架起，就要丟進木桶中。

我這才看到身邊巨大無比的桶裏麵裝了什麼。

那裏麵滿是密密麻麻蜿蜒爬行的長蛇。

無數雙泛著冷光的眼睛全部盯著我，暗紅的信子不時吐出。

那麼陰冷，那麼可怖！

我嚇得拚命掙紮，就要後退。

【將她扔進去。】

楚小姐在我身後發號施令。

其他人幹脆利索地架起我的雙手雙腳扔進桶裏。

那一瞬間

觸手的柔軟的粘膩遍布全身，我扒著桶邊看向公子。

一雙眼睛含著淚，含著情，向他求救。

【公子。】

【公子，您救救玉奴！】

【玉奴，求求您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一條蛇咬傷我的腳腕，鑽心的疼就從心底蔓延到血肉中。

慌亂中，我一直扯著身上爬行纏繞的蛇。

全身抖如篩糠，死死盯著燭光籠罩下清風明月般的公子。

他連眉角都未有半分波瀾，平靜無波地聽完我的求饒後，拉著楚小姐就回了房間。

【夜深了，我們去就寢休息。】

脖頸間都被冰涼的蛇身纏繞，幾乎要窒息一般。

看著他的背影，我忽然想到了初見他時。

他一身月白披風緩緩走到我麵前，擦去我臉上的臟汙，溫柔地問我。

【你叫什麼？】

【奴、奴沒有名字。】

【那從今天起，你就叫玉奴。】

公子他那麼高高在上，又不惹凡塵一般。

卻待我格外溫柔，每每深夜都會與我交頸入眠。

我怕冷，他就為我解衣寬袍，擁我入懷。

我怕暗，他就會為我徹夜點明長燭，甚至尋來東海明珠，放在寢屋中。

我挑食，他會耐心一口一口喂著我、哄著我。

而他病發的月圓夜也隻有我能待在他身邊，為他緩解痛苦。

他會一聲聲喚著我的名字。

【玉奴。】

【玉奴。】

【我在，公子，我在！】

我心疼他，恨不能以身代之，哪怕是挖我血肉取我骨髓，我都心甘情願。

公子和我才本是一對，直到楚禾的到來。

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感受到了極大的危險。

這個女人跟我完全不一樣，她的一顰一笑，瞋癡怒罵，都像是天上的陽光，吸引的人移不開目光。

哪怕有公子的承諾，我還是不放心。

我的小心翼翼試探，多次的防備，在她那裏都變成了紮向自己的利器。

公子於我，漸行漸遠。

每次的轉身都像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