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班級組織春遊時,我遇見了當年看不起我的死對頭。
他看著我褲腳不小心沾上的泥點子,暗諷我是個工地搬磚的死窮鬼。
隨即又摟著班花炫耀著說,是用盡了人情才能幫孩子們預訂到這最出名的度假村。
我輕輕一笑,告訴度假村負責人:「孩子們度假的食宿費,全免了。」
......
兒子班級裏組織了旅遊。
可我路上有些事情要處理,耽擱了一陣,成了最後一個到場的家長。
沒想到,卻遇上了當年讀書時的死對頭王昊。
「李立,原來你就是李鳴軒的爸爸呀?」
王昊摟著班花在人群中故意大聲點出了我的名字,引得其他家長紛紛注目。
「不好意思大家,有些事情耽擱,所以來晚了點。」
我禮貌地笑著跟其他家長說抱歉,可王昊卻故意想讓我難堪,便大聲嚷嚷著。
「李立,你要大家等這麼久,不會一開始是不想來吧?你當年家境不好我也都知道,這度假村旅遊的費用你如果負擔不起,不來也是可以的。」
他帶著嘲諷,笑著繼續得寸進尺:
「不過就算你沒本事也不能委屈了孩子是不是?讓你兒子跟著我,我替他繳了這一份錢也不是不行。」
我聽著他的話隻覺得可笑。
明麵上看是想幫我的忙,實際上卻是想借此機會奚落我,順道占我兒子的便宜而已。
不過這麼多家長在場,我可不想把場麵弄僵,於是我也就假裝聽不到了。
我和王昊是高中同學。
過去他一直因為我窮而瞧不起我,又因為我和班花的那件事帶著全班同學一直針對我。
高中生活我過得水深火熱,所以一畢業我就和全班同學都斷了聯係。
如今再見麵,看他那眼神,估計以為我還是當年撿紙皮交學費的窮小子。
我上了大巴車,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
王昊帶著他老婆,也就是當年班裏的班花張夢夢,故意坐在了我的左手邊。
「好幾百年沒坐過大巴車了,這坐著真難受。為什麼不能自己開車直接去,非得搞什麼集合。」
王昊在座位上嘟嘟囔囔,張夢夢微抿著嘴唇不說話,眼神卻控製不住似的時不時落在我身上。
而一心想看我笑話的王昊全然沒有發現,他隔著一條過道,不屑的眼神自上而下地掃遍我全身。
「我說李立,來參加兒子班裏組織的旅遊,好歹也穿件幹淨的衣服吧,你這鞋子褲腳都沾上泥點子了,咦......好像還有味呢。」
王昊一說完,我便看到坐我旁邊的家長皺著眉,身子往裏縮了縮,是想和我隔開距離的樣子。
這樣拙劣的貶低人的手段和當年一模一樣。
以前他也是這樣和別人陰陽怪氣我身上有垃圾的臭味。
在周圍的家長把嫌棄的,好奇的,各種各樣的目光投向我時,老師笑著出來替我解了圍。
「鳴軒的爸爸一定是太趕時間了沒注意到,我帶了紙巾,給你吧。」
我禮貌地道了謝。
在這輛大巴車上,唯一不是看人下菜碟的人,大概就隻有兒子班裏組織這次旅遊的老師了。
「擦得幹淨嗎?臟死了,什麼地方能沾上這麼些臟東西啊......」
一位穿著珠光寶氣的媽媽嫌棄地開了口,抬手掩鼻的動作間露出她手上價值不菲的大鑽戒。
這一聽,明顯就聽出了她話裏陰陽怪氣的意味。
可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自卑的小男孩了,我心平氣和地和他們解釋:
「隻是在這邊工地工作的時候不小心蹭上的而已,不是什麼臟東西,大家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