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結束第二天,我接到了宋熙打來的電話。
“給我轉點錢,我現在在北京,沒錢回不去。”
真是可笑,媽剛剛脫離危險期,她打電話來不是關心,而是來要錢的。
“我沒錢,媽剛做完手術。”
“什麼?”她滿是震驚,“不是說了再等等嗎?一個死老太婆的病有什麼好急的,等等能要了她的命啊?”
這些話聽得我火大,我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穴,質問她:“十萬塊錢都被你拿走了,你現在還找我要錢?”
“都花光了啊!光是買婚紗就花我好幾萬......”
說到這裏,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將買婚紗的事告訴了我,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我直言說:“我都知道了。”
她也沒多解釋,不耐煩問道:“那沒錢我怎麼回去?”
我冷笑一聲:“那正好,永遠也別回來了。”
話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
順帶將她號碼拉黑。
就像她曾經無數次對我做的那樣。
隻不過這次,是我下定決心不要她了。
從前我對她一味地忍讓、原諒,換來的不是珍惜和理解,而是變本加厲地辱罵和傷害。
我媽也因為在她花十萬買愛豆喝過的水杯這件事上說過她幾句,就被她惡語相向針對了三年之久。
就連醫生都說我媽這病是被氣出來的。
可她忘了,當初是她媽臨終前跪在地上,求我媽一定要答應這門婚事的。
要不是我媽念在她們之間幾十年的閨友之情,不忍心她媽死不瞑目,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娶她的。
可沒想到就因為那一次的心軟,會帶來這樣的惡果。
我聯係了律師擬定離婚協議,隻想早點結束這一切。
我媽轉入普通病房以後,我為她請了一個護工,開始公司、醫院兩頭轉。
我得早點掙錢還清債款。
可我的身體終究不是鐵打的,幾天下來我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寧嫿手術結束以後就回到了原先的醫院,沒想到她還會來看我。
她提了籃水果過來,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憔悴。
問:“怎麼黑眼圈這麼重?這幾天沒休息好?”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摘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眼眶。
她立馬猜到了什麼,帶著點玩笑說:“錢的事不著急,總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還擔心你不換不成?”
她環顧一圈病房,有些疑惑問:“早就聽說你已經結婚了,怎麼不見......”
“在聯係律師準備離婚了。”
我言簡意賅。
她神情有些意外,還是點了點頭。
忽然又說:“吃了嗎?從前都是你給我買飯,今天我還個禮,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我看著她盈盈帶笑的臉,有些恍惚。
還禮這種話,我從來沒有從宋熙嘴裏聽過。
結婚五年,即便她不上班,也從來不會做飯,要麼等著我下班回來給她做,要麼點外賣,而家務也一律都是我幹。
她一味地享受我對她好,卻從來不會念著我的好,隻會在我拿不出錢來支持她追星的時候,對我破口大罵。
說我是廢物,罵我嫉妒心太重,說我為人吝嗇。
將我貶低得一文不值。
原來,我也是值得別人對我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