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我和阿弟出現在了京城。
我尋摸了一個破舊的院子安頓好阿弟,轉頭把自己賣進了春風樓。
沒要銀子,隻和鴇母提了一個要求。
不賣身。
鴇母應的好好的。
我知道她會同意。
我生的貌美,進了春風樓就算是花魁也當得。
精心將養了半年,如今我的這身皮囊美的不似常人。
我也看得出鴇母眼中的勢在必得。
不過我不在乎。
升鬥小民,想要見貴人,這是我最快也是最簡單的方式。
我早早打聽過,淮山王好美色。
以往我最厭惡自己的這張臉,厭惡自己的過往,不曾想,如今我最瞧不上的東西反而用處最大。
鴇母鉚足了勁想要在我身上大賺一筆。
春風樓新來的頭牌花魁聲名四起,人人都想來一睹鴇母口中傾城國色的容貌是何等模樣。
鴇母看在日日見長的銀子上麵給了我幾分薄麵,對我不曾苛待。
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隻要銀子給的夠多,這下賤樓子裏的手段多的是,不怕我不聽話。
我等著也就是這時候。
等著上座的人按耐不住,等鴇母的耐心耗盡。
直到這天。
鴇母笑嘻嘻的和我套近乎。
我終於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有人瞧上了我,要買我一夜。
鴇母本是不願意放棄這麼一大棵搖錢樹,奈何對方給的銀子實在是多。
整整八千兩呢。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麼值錢。
[媽媽怎會害你,這可是侍郎家的次子!他娘家舅舅是首屈一指的富商,你要是從了,保準你有好日子過!]
我點頭同意。
鴇母笑著誇我懂事。
拍賣那日,我卻一反以往的乖巧,跌跌撞撞從房間跑出來,看見兩邊圍上來的打手,毫不猶豫從樓上直接跳了下去。
一道玄色身影飛出將我接住。
我偏過頭,不經意間麵紗滑落,美人含淚,麵色蒼白嬌弱,一副惹人憐愛的好模樣。
不出意外我看到淮山王傅執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豔。
鴇母帶著打手方才趕到,臉色鐵青卻不敢發,隻連連叩頭:[都是這該死的賤奴衝撞了貴人!貴人饒命!]
領頭的龜公得了鴇母的眼神上前,我被拖拽的連連後退,眸中含淚卻始終沒有向那人求救。
傅執靜靜地看了許久,直到我即將被拖進後院方才開口。
他身後的小廝拿出二百兩銀子遞給鴇母。
[人我們要了。]
我站起身,怯懦的跟在傅執身後。
八千變二百。
臨走時,鴇母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眼中滿是不甘心和嫉恨。
淮山王身邊的侍從長安帶我回了王府。
管事兒的給了我一個偏僻的住處。
我既不算是主子,也不算是下人,閑來無事就幫著侍弄一下院子中的花草。
能進王府就已經是極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