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夫君成婚當日,他將外室帶了回來,一同來的還有他們年滿七歲的孩子。
夫君一手牽著外室,一手牽著私生子,理直氣壯的與我說:“柳娘已有子嗣,當為正妻。你無所出不配為妻,就當個妾吧。”
“今後,你要對允兒視如己出,伺候好柳娘。”
賓客騷動,爹娘勃然大怒,找他要個說法。
我淡然一笑,揭下紅蓋頭,蓋在了柳娘的頭上。
“不過今日隻備了一個新娘的蓋頭,三個人成婚就不必了。既然孩子都這麼大了,那我就把新娘讓給她。”
“恭賀張將軍娶妻。”
......
此話一出,方才還喧鬧的眾人,頓時寂靜了下來。
張修當即垮下臉來,“宋雨竹!你怎麼如此心胸狹隘?連一對可憐的母子都容忍不下?”
“你看看在座哪個不是妻妾成群?我隻是把在外受苦的柳娘母子接進門,你就如此胡鬧?!”
我冷笑一聲,“那你問問在座的,有幾個是誆騙正妻進門,才說有外室母子?哪個是成婚當日,貶妻為妾的?是你求娶我時,說了不會納妾,結果我成了個妾?”
以正妻之禮求娶,我們一家對此都十分重視。
嫁妝比他給的聘禮還要多出幾倍。
結果現在才跟我說,我是個妾?
外室踩在我頭上做正妻?!
想的倒挺美。
張修不滿的喋喋不休:“這是遲早的事情,還不如趁著這大喜之日,三喜臨門,更加熱鬧喜慶不好嗎?你看看你這善妒的嘴臉,想來娶進門也是一個妒婦!”
“如此正好,這幢婚約就此作罷!”
我轉身,看向眾位賓客,“今日讓諸位見了笑話,但這笑話也並非我本意。是張修欺人太甚!還請大家為我做個見證,從今日起,我宋家與張修再無瓜葛,婚約作廢!”
我挺直腰杆,跨步要離開張府。
緊隨其後的,是我的父母兄弟。
還有宋家的一幹親戚。
轉身的那一刻,我的眼眶就泛紅了,淚水也在眼中打轉。
我與張修認識十年,十年前他跟隨張父凱旋歸來,我對他一見鐘情。
那時我們都太年輕,可我就愛粘著張修玩鬧。
時間長了,眾人都覺得我倆般配,等長大了再商議婚事。
我曾說過終身非他不嫁,他也笑吟吟的回我:“終身非你不娶。”
此後,我滿心滿眼都是他。
每次他上戰場的時候,我都提心吊膽,為他常跪神佛跟前祈福。
有一回,張修在戰場上生死未卜,我哭了一宿一宿,甚至都要做他的未亡人。
之後得知他還活著,傷勢已好,我喜極而泣。
後來更是為了他,耽誤了適婚年齡。
兩家一起商量婚事的那一日,我終於能得償所願,覺得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直到他將外室母子帶回來與我一同成婚,我才明白,一直以來張修都從未愛過我。
他更是拿捏著我對他的情意,知道我非他不可,一遍遍的踐踏我。
如今更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將我與宋家的顏麵踩在腳下。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和諧的畫麵,我更是覺得諷刺。
既然不愛我,何苦來耽誤我呢。
見我們都要走,張家也意識到了事態嚴重。
他們急忙衝了出來,拉住了我的手腕,“雨竹,你這是何苦呢?今日是大喜之日,這不是讓人看了笑話。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我們先成婚,成完婚再說好嗎?”
“雨竹,家醜不可外揚,我們先成婚,成婚了再來處理。再說了,這是他們小輩之間的事情,親家不如讓他們自行處理吧。”
張父後半句話,我不用想都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
他們都覺得我對張修唯命是從,隻要張修哄哄我,我自然心甘情願地受辱。
接受這一件荒唐的婚事。
當個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