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出院後,我要求許硯清帶我回了祖母的老宅子裏。
許硯清看著我殘破的手,有些猶豫著開口。
“楚瑤,你現在還沒恢複好,要不我留下陪你......“
“不用了,許硯清,蔣晚棠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先去陪她吧。“
我的話並沒有說錯,再有一個月就是十年一次的全球音樂盛典。
蔣晚棠隻要能在盛典上取得冠軍,就可以一舉成名。
現在的蔣晚棠確實更需要他陪在身旁。
許硯清斟酌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
他走後的日子裏,我過得竟比在許家還要快活。
我重新打掃了一遍老房子,日日在祠堂為祖母上香。
可是我沒想到,在我又一次為祖母上香時,蔣晚棠會出現在我的身後。
“林楚瑤,我還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躲在這裏啊?”
“看看你現在,像個黃臉婆一樣,怪不得硯清不喜歡你。”
“不過沒關係,你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半個月後我就會代替你坐上首席鋼琴家的寶座。”
“到時候你的一切都會是我的,包括你許太太的身份也是我的!“
若是以前,我一定會衝到她的麵前與她爭辯。
可是現在,我對許硯清的愛早已在一次次的欺騙中消失殆盡。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蔣晚棠的獨角戲。
或許是蔣晚棠沒有在我身上看到她想要的反應,她氣衝衝地跑到我的麵前,一把推翻了牌桌。
祖母的照片掉到了地上,玻璃相框碎了一地。
看著祖母那張慈祥的笑臉,我腦海中理智的弦一根一根繃斷,我拚盡全力揚起了打著石膏的左手。
“啪——“
蔣晚棠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個紅印。
蔣晚棠滿臉都是震驚,可當她的視線越過我時,眼裏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楚瑤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順勢倒在了地上,撿起一塊玻璃碎片在手掌狠狠劃了一下。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受到背部傳來一股強大的推力。
我的右臂磕在桌角上,剛長好的傷口滲出細密的血珠。
“林楚瑤!你在幹什麼!“
“許硯清雙目猩紅,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小心翼翼地將蔣晚棠護在身後,低頭仔細查看她的傷勢。
蔣晚棠痛苦著嗚咽著,滿臉都是委屈。
“硯清,我也不知道楚瑤姐為什麼打我,我隻是擔心她一個人在這裏不習慣,想來陪陪她。”
“可是她卻將我推到在地上,還劃傷了我的手。”
“怎麼辦啊,硯清,我彈不了琴了!”
蔣晚棠的每一句話都刺痛著我,我顧不得傷口的疼痛向她再次撲去,卻被許硯清攔下。
“林楚瑤,鬧夠了沒有!”
“你怎麼會有這麼狠的心,你知道手對鋼琴鍵來說意味著什麼嗎?你要毀了蔣晚棠嗎!”
我呆愣的看著憤怒的許硯清。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手對鋼琴家的重要性。
可他還是在拍賣會上踩碎了我的左掌。
我痛苦地蜷縮在地上,看著許硯清帶走了蔣晚棠。
許久,我艱難地將祖母的照片從地上撿起,皎潔的月光將我的臉映在玻璃碎片上。
我才發現,我哭起來的樣子有七分像蔣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