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扯了扯嘴角,忽而扯下了手腕上的手表,仿佛它不是昂貴的首飾,而是銬住她心的枷鎖!
直到天都黑了,那個說要回來給她做鬆鼠魚的男人,也不見蹤影。
沈明月站在窗口,望著黑漆漆的天,忽而想起了和江池淵的初見。
她的家庭對於這個時代來說,是拖累。
她是眾人口中罪惡的資本家小姐,父母離世之前,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把她送到了鄉下做知青。
她那時才隻有十六歲,卻一個人孤零零的來到窮困潦倒的建業村。
她在那裏遇到了還隻是個孤兒的江池淵。
江池淵常常被人欺負,因為他沒有父母,連吃飽都是問題。
可他卻在她做不好田裏活的時候,悄悄地幫助了她。
後來的日久生情,也就變得理所當然。
因為,兩個孤單的靈魂,需要彼此依靠。
原以為,江池淵當了兵,升了官就會遠離她這個有家庭成分的資本大小姐。
可不想,他沒有。
甚至,因為有了權力,江池淵對她更好了,可以用體貼入微來形容,隻要是她喜歡的,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為她尋來。
他不要命的接任務,官職也越來越高,而他對她的愛,也人盡皆知。
他在他成為團長的第二天,就用他得到的勳章向她求了婚。
求婚那日,江池淵跪在了地上,眼眶通紅,“月月,這枚勳章是我拿命換來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我的命從此也交給你!”
從前情真意切的每一幕,如今想來卻猶如剜心一般。
早在兩個月前,她就發現了他的心,不僅僅隻有她一個人了。
他喜歡上了一個在軍隊裏做護士的小姑娘,甚至,他還把那個女人金屋藏嬌了起來。
他們深愛了七年,終於還是走到了分岔路口。
現在她隻想離開。
她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變得不像自己,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她的青春,該體體麵麵地收場。
翌日,天色大亮,江池淵才風塵仆仆的回來。
他一回來就步履匆匆的來到了沈明月的身後,將人擁進了懷中。
“月月,我又食言了,我向你賠罪,你打我吧!”
他握著她的手,就朝著自己身上招呼。
沈明月看著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日的那套,唯一不同的是衣服沾上了一種若有若無的梔子花香。
“月月,你別生氣,你罵我也好,打我也好,別不理我,你不理我,我的心就好慌。”
扯鬧之中,男人衣領上的扣子崩開,露出裏麵一道曖昧的痕跡。
那樣的痕跡,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留下的!
沈明月知道,這是傅瑩在無聲的向自己宣戰了。
“月月,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蒼白?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別嚇我,我這就抱你去看醫生!”
江池淵伸手就要來抱她,卻被她製止了。
“不用,我隻是昨晚沒休息好。”
男人聞言後,臉上緊張的情緒才散去,他並沒有看出她的不對勁,反而是緊緊的握住了她的雙手。
“月月,你啊,一定要平平安安一輩子,一輩子都在我的身邊。”
沈明月壓下了鼻頭的酸澀,偏開了頭,問:“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你”
“月月!不準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分開,就是死,也不能把我和你分開!”
可是分開他們的從來都不是生死,而是他的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