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附一院的大夫告訴我,我的子宮條件不好,隻能試管。”
他聽了手明顯一抖,然後又若有所思點點頭。
這個微小的動作落到我眼裏,讓我泛起一陣怪異的感覺。
開完單後我準備離開,卻發現自己的傘落在診室內,又匆匆折返。
來到門口,醫生的聊天落入耳裏。
“真奇怪,這個患者明明子宮條件很好,人又年輕,備孕才個月,看不出來有做試管的必要。”
聽到他的話,雖然是炎炎夏日,但我感覺渾身冰冷。
沈楠是業內著名醫生,又是我的好友。
所以她告訴我最好去做試管時,我完全沒懷疑,乖乖照做。
從沒想過她會騙我。
當時其他醫生委婉提醒我,取卵悠著點,太使勁,後麵想再生就不容易。
是葉霖抱著我安慰我,他隻想要一個孩子,沒有二胎無所謂,他一定會很愛我和孩子。
現在想來,他什麼都知道,隻是由著沈楠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離開醫院後,我去了一趟化驗所,把沈楠給我的藥交到化驗。
接待我的是以前大學師兄顧恒宇,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看著我。
“高材生大駕光臨研究所,是打算加入我們嗎?我們實驗室正好缺人。”
我苦笑著搖搖頭。
“我是認真的,上次你兼職幫我們做的藥理設計,教授非常讚賞,他說隨時歡迎你加入。”
顧恒宇的邀請我不意外,以前我在全球第一的藥企研究所工作,是業內看好的明日之星。
隻是為了照顧葉霖,我才急流勇退,回家洗手做湯羹。
但現在這種情況,我沒有心思出來工作。
“有機會的,師兄,等這件事過去了,我聯係你。”
我一再叮囑他幫我加急化驗,便離開了研究所。
告別顧恒宇後,我蹲在路邊放聲大哭,手指掐進手掌裏,掐出道道鮮血。
差一點點,我就被我最信任的兩個人毀了一生。
沈楠,葉霖,有天我帶著真相站在你們麵前時,你們會不會後悔?
手術約在第三天,我剛好趁著他們不在,先回家收拾行李。
住了五年的房子,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心血,把關於我的物品收起時,內心還是忍不住在滴血。
這幾天沒人在身邊,我反而有時間靜靜理清思路,才發現他倆的事早有端倪,是我太信任他們,才沒有發現。
每次沈楠出差時,葉霖都會“碰巧”要去外地。
而且我不止一次在葉霖的手機看到沈楠來電,有幾次我也疑心他倆關係不一般,但葉霖推說是沈楠“查崗”看他有沒有照顧好我,遲鈍如我,竟然也信了。
如果當時我有多想一下,可能就會發現他倆的齷齪事兒。
可惜世事沒有如果,現在我隻能為自己的錯誤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