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
無盡的恐懼,頃刻便自心間蔓延至全身!
“來嘛,別發呆。”
‘張蕾’見我怔在原地,不滿地嬌嗔一聲,伸出雙手向我肩膀搭來。
我終於看清了她的眼神。
秋波蕩漾,嫵媚勾人,深處卻有凶戾和怨毒湧動。
這種眼神,絕非人類所能具備。
隻是一眼,便讓人頭皮發麻!
我想躲開,可四肢卻僵硬冰冷,似乎失去了知覺,根本動彈不得。
我就像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其宰割。
這一刻,我心中後悔到了極點。
大意了啊!
如果我一直保持謹慎,把那些辟邪之物拿在手裏,也不會像現在一樣毫無反抗能力......
等等!
絕望之際,一道驚雷陡然在我腦中炸響。
我想起了《葬玄孤本》內的記載,具備辟邪能力的,並非隻有生蒜、狗牙、桃木劍這些外物,人身上同樣有類似的東西。
比如說,舌尖血!
人陽氣最為鬼之所懼,人之陽氣最重為舌尖血。
來不及細想,我忍痛咬破舌尖,然後將血用吃奶的力氣對著‘張蕾’噴吐而出。
噗!
舌尖血剛剛噴出,她的右手便按在了我大臂上。
接觸的刹那,錐心蝕骨的灼痛感傳來。
幾乎同一時間,混著唾液的鮮血盡數落在了她臉上。
一刹那,我耳畔響起了淒厲到極致的尖叫,幾乎要將耳膜震碎!
‘張蕾’暴退,精致的臉蛋上黑氣升騰。
原本的一頭短發如同海草般瘋長,瞬息便垂到了腰際,遮住了臉龐。
她的衣物也在發生改變,包臀裙上有大片大片墨色沁出,眨眼間就化作一襲黑袍。
漆黑如墨!
《葬玄孤本》有載:鬼物亦有強弱之分,著黑袍為怨鬼,乃衝天怨氣所化。
這是一隻凶殘至極的黑袍怨鬼!
頭一次撞鬼就遇到這種級別的鬼物,老子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可張蕾被纏了那麼久都沒出什麼事,為啥老子剛來就是這種情況?!
鬼也搞歧視?
心中狂罵的同時,我冰冷僵硬的四肢終於有了知覺。
意識到了這點,我趕忙飛退,同時手忙腳亂地扯開背包拉鏈,抓出了一把下午買來的桃木劍。
然而,我剛剛抬頭。
砰!
一聲悶響,整個房屋的燈光陡然熄滅,世界瞬間陷入漆黑。
周遭的溫度在極速驟降,空氣陰冷無比。
但剛才的一切動靜,卻是徹底消失。
我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抬眼去看方才女鬼站著的位置。
空空蕩蕩,一切都似乎沒有發生過。
可我心裏很清楚。
我,已經被鬼纏上了!
透過月光,房間內一片寂靜,我不時的吞咽著口水,警覺的掃視四周,手中的桃木劍緊了緊。
突然,一道黑影從我身邊掠過,周遭瞬間一片陰森寒意。
定睛間,對視上赤色瞳光,我心裏咯噔一下。
莫不是這家夥現身了?
看準方向緊握桃木劍說著就要刺過去......
可就在我跨步殺過去的刹那間,它不見了。
我腳下一個急刹車,掃視四周......什麼都沒有。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響起張蕾柔情似水般嬌嗔的聲音:“我在這......”
我心裏一軟差點扔掉桃木劍飛撲過去,好在理智戰勝了欲念,那並不是張蕾,而是那隻怨鬼。
單身狗多年,竟然被一隻女鬼挑逗,我也是沒誰了。
心中那叫一個氣。
緊握桃木劍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又是一頓猛刺,結果,又撲了個空,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月色朦朧,完全看不清房間內的一切,我伸手準備去摸電燈開關,不料,那道黑影似挑釁一般再次從我身邊掠過,反複重演,我成功被它激怒,掄起桃木劍在房間內就是一頓猛刺。
任憑花瓶碎落的聲音充斥耳畔。
忽然間,我想到了什麼,猛然停下狂舞的桃木劍,舌尖處傳來一陣刺痛感,隨即一口鮮血噴在桃木劍上,頓時熠熠生輝,發出耀眼強光,一切盡收眼底。
房間內隻有我一個人的身影,根本不見張蕾,順著劍光我成功找到電燈開關,不料,完全打不開。
我能感覺到那隻女鬼仍在房間中,怎奈我肉體凡胎根本看不到它藏匿在何處。
我小心翼翼的避開碎裂的花瓶想要找到它,主動出擊準備殺它個措手不及。
女鬼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頓時傳來陰森笑意:“我勸你少管閑事。”
我也不甘示弱,仗著膽子怒吼一聲:“小爺我今天就管定了。”
“就憑你......”
話音未落,我一個箭步衝上去,瞄準聲音傳來的方向將桃木劍狠狠紮在天花板上,接著便是一陣陰森恐怖的嚎叫聲。
彈了彈桃木劍柄:“真當小爺我是吃素的?”
天花板上頓時黑霧籠罩,透過劍光我可以清晰的看見黑霧之下有一個黑影在憤力扭動。
正當我為自己的果斷一擊興奮時,桃木劍突然從天花板上掉落下來。
不好,那家夥逃跑了。
桃木劍應聲落地摔成兩斷,我頓時傻了眼,就在此時,房間的燈亮了。
不用問,那隻女鬼肯定也傷得不輕。
即便如此,也不敢小覷,那隻女鬼畢竟是黑袍怨鬼,鬼物中的高級別強者。
沒了桃木劍我如同丟了左膀右臂,情急之下,將事先準備好的大蒜掛在脖子上,什麼狗牙,鐘馗像,玉器全都翻了出來。
武裝齊全,開始查看房間,這一刻,應該沒有誰比我更希望女鬼消失的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我抱著鐘馗像手握狗牙惡狠狠的撲向門口,正準備下手之際,張蕾瞬間雙手抱頭驚恐的衝我尖叫:“是我。”
我一個趔趄轉身,幸虧收住了手。
警覺得看向她:“你到底是人是鬼?”
張蕾顫抖著聲音:“我當然是人啊,我是張蕾啊!”
“轉過去,我看看。”
此話一出,多少有些尷尬,不過我這麼說是有我的目的的,畢竟,之前那個女鬼就是佯裝成張蕾的模樣試圖挑逗我的,我不可能不提防。
張蕾一臉懵狀乖乖轉身,當我看見那清晰可見的血色掌印後心裏才踏實下來,畢竟,之前那個女鬼佯裝張蕾時後背處可是沒有血色掌印的。
緊張的神經總算鬆懈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我在酒店一直睡不著,這麼久見你沒聯係我,就想著回來看看。”
張蕾一邊說著一邊向房間內掃視。
“進來吧,它受傷跑掉了,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話音一落,張蕾邁步走進房間並直接將房門反鎖上,我頓時一愣,但是,看著她後背上的血色掌印不知為什麼竟然會莫名踏實。
沒走兩步,張蕾一腳踩在花瓶碎片上,花容瞬變,秀眉微蹙的看著我,撒嬌似的口吻道:“傻愣在那幹嘛?還不快來扶我一下。”
對視上她含情脈脈的眼神我頓時丟了魂,大腦一片空白,急忙上前攙扶,一隻手剛搭上她的手臂,便玉軟花柔的倚靠在我的肩頭,身上的香味沁香撲鼻,令我心跳加速。
攤牌了,我那顆浮躁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屏住呼吸不讓鼻血流出。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是僵硬的,除了眼珠子還不安分的在張蕾的身上遊走。
張蕾瞟了我一眼,湊近我的耳邊輕聲道:“你該不會就想這麼傻站著吧?”
輕柔的呼吸聲叫我欲罷不能,二十多年的貞潔操守在這一刻輕鬆破防。
顧不上想太多,反手就是一個公主抱將張蕾牢牢抱在懷中,拖著僵硬的步伐向床邊走去。
身體裏一股熱流湧出,我直接脫掉上衣露出我竹竿般的身材,目光灼灼盯著眼前的獵物,突然,一道晴天霹靂將我喚醒,她身上的血色掌印不見了......我心中頓時一驚:“我擦,又來!”
愣怔間,她伸手環抱住我的頭部,力度由輕及重,完全不是一個女人能擁有的力量。
瞳孔地震,我承認我慌了神,四下尋找我的裝備,不料想完全掙脫不開。
力度越來越大,我與女鬼的距離也越來越近,我猛然抬頭與其對視上,頓時驚呆了,黑色的秀發之下是一張無比猙獰的麵孔,恐怖的眼睛裏透著赤色瞳光,是之前受我一擊的女鬼沒錯。
掙紮間,女鬼用力將我向她靠攏,說著就要對準我的嘴部。
《葬玄孤本》中所述,受傷的鬼物可以通過吸取人類陽氣得以恢複。
想必,此時的女鬼正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恢複它的傷口,想的到美,這可是老子的初吻,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給了一隻女鬼。
我拚盡全力死死抵抗,奈何我身形瘦弱力不從心,很快便沒了掙紮的力氣,眼看著女鬼就要得逞,趁它不備,我再次對舊傷未愈的舌尖下了口,一陣刺痛感襲來,頓時滿嘴血腥。
與此同時,女鬼與我雙唇以對,一口鮮血噴出,女鬼驚恐的瞪圓著赤紅色的眼睛快速將我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