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胡大力!”
看著王燦田堅定不移的神情,王才和猶豫了。
這要真是王大順,那現在他到底是人還是鬼?
“什麼事啊,咋咋呼呼的?”
就在這時,房子的門簾被掀了起來,光子叔一邊嗑瓜子一邊從門簾後走了出來。
“光子叔,你救救我!”
“他叔,這可全靠你了!”
一看光子叔出來,父子倆頓時宛如看見救星一般湊了上去,王燦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又添油加醋一番,一股腦地告訴了光子叔。
“你的意思是,昨天殺的那小子又活了?”
誰知道聽完王燦田的話,光子叔隻是哈哈大笑。
“不可能不可能,那井口已經被我用水泥封死了,除非那小子是挖掘機轉世,要不然不可能從那口井裏爬出來!”
聽了光子叔的話,父子倆麵麵相覷。
“可是,他真的出來了啊。”
半晌,王燦田小心翼翼的說。
“叔你要是不信,明天我再帶你去衛生所看看?那小子估計明天還去那。”
“行,那你到時候帶我去看看再說吧。”
看王燦田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光子叔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決定看到了事實再做打算。
......
王燦田身為村長兒子,一向沒少受鄰裏鄉親的吹捧,平日裏哪有人敢這麼嘲諷他?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胡大力壓根不傻,反而有點小聰明。
村子裏信息閉塞,村民自然接觸不到花花星際,而自己經常往城裏跑,思維哪裏是這些土包子比得上的。
今天,是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吃癟。
當然了,作為村長的兒子,在憤怒的情況下,也不能做出不符身份的舉動。
這既是為了李家的臉麵,也有在陳素弦麵前維持自己正人君子形象的考量。
於是,王燦田嗬嗬一笑,搖搖頭:“大力,你做的不錯,治好了光子叔的頑疾。這病城裏的醫生都拿它沒轍,看來以後大家誰有個三病兩痛的,都可以來找王大師治療了。”
說完,他特地來到胡大力跟前,用讚許的眼光看向大力,然後轉身指向門口圍觀的群眾:“大力,你可是這村裏土裏土生的人,鄰裏鄉親的病以後就靠你啦。”
胡大力愣了愣,目光對上村民們淳樸的眼神時,不自覺地點點頭。
“鄉親們有病可以找我醫,我也不是會忘本的人,當初我家落難,全靠各位搭救,才有了今天。”
他想起了三年前的冬天,天氣出人意料的反常,本該下雪的季節,溫度卻高達三十攝氏度。
這樣的高溫一直持續不降。
自家父親看著天氣不對勁,苦於村子地處偏遠,沒有獲悉消息的渠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於是,他觀望了幾周後,決定下地插秧。每天早晚往返稻田間,地裏插滿了稻苗。
其他村民有人勸過他,今年天氣不對勁,最好等到春季再種稻子。
“不怕,我們農民靠老天爺賞飯吃,大不了今年虧死算了。”他笑吟吟地打趣道。
那時候,父親肯定沒想過,天氣轉變地會這麼突然,以至於他的玩笑變成了現實。
天空中下起了雪,堆積在新種的稻苗地裏,植被全枯死了。稻苗也毫不意外地結束了“生命”。
家裏一直很窮,窮到每年買稻苗的錢,都是賣掉前年大半的收成才能湊齊。
家裏一直緊巴巴的過日子,跟發財兩字沾不上關係。雖然窮,平時吃飽飯還是沒問題的,至少可以勉強維持生計。
這一次,想趁著天氣轉暖種點稻苗,來年多筆收入的打算落空了。而且是血本無歸。
父親跑到稻苗地裏失聲痛哭,辛苦了大半年的時間種植的稻苗沒了,今年靠什麼活著啊?
幸好,他尋短見的企圖沒有得逞。路過的兩位村民拚死把他從冰冷的河水中救上岸。
其他人聽到父親落難的消息,紛紛拿出多餘的口糧,送到胡大力的家裏,勸自己和父親要好好活下去,別做傻事。
父親本來想打借條,等來年有了收成,把送來的糧食還回去。他麵子薄,不喜歡欠別人東西。
誰知帶頭的村民一個個擺手,說著不用了。
就這樣,胡大力家挺過了難熬的一年。
至今,他還對村民們抱有感激。所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以後為鄉親治病的事情。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王燦田岔開話題,在做什麼打算?
似乎感受到胡大力疑惑的目光,王燦田不置可否地一笑,繼續說道:“大順,村裏衛生所最近新來了個女醫生,人手不是很缺了。但村裏還有個男護士的名額,一直沒人來應聘,不如你先委屈一下,給陳醫生打下手如何?”
王燦田想好了,隻要等胡大力一答應,就把他安排到衛生所上班,反正他一個憑運氣治好病人的鄉巴佬,到了專業的場所,肯定會犯錯,到時候出了問題,自己再借題發揮,收拾個胡大力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仿佛已經看到胡大力出錯,然後名譽掃地的一幕了。醫療事故的懲罰,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等弄走了礙事的胡大力,他的嫂子,還有那個新來的女學院生陳素弦,統統會落入自己的手掌心裏。
“抱歉啊,我不打算去村衛生所上班。”胡大力出人意料的說道。
他這話一出,不光王燦田愣住了,就連附近的村民們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大力,說好的以後為大家治病,你不去村衛生所上班,咋實現承諾?
“大力年紀也不小了,有了本事,想去城裏打拚,可以理解,以後別忘了鄉親就行。”光子叔聲音沙啞道。
他以為年輕人有了本事都會想離開落後的村子,去更繁華的城市拚搏機會。
這很顯然是慣性思維,誤會了大力的意圖。盡管旁觀的村裏抱著的想法不盡相同,但持著光子叔觀點的人卻不在少數。
“大力要走,就走吧。我們村裏新來了個陳醫生,藥師學院畢業,平時有個三病兩痛交給她治,一點問題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