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饒了奴婢吧......”
琉璃的話音分明已帶了哭音,男人卻置若罔聞,帶著酒味的氣息打在琉璃雪白的脖頸上,驚起一陣陣的顫意。
像雨打花蕊,像海浪拍涯,總歸無論是花蕊還是海岸,都是逃不脫走不掉的,隻能被動地承受狂風暴雨的洗禮,直到風停雨歇。
琉璃也想在男人汗濕的薄肩狠狠咬上一口,叫他也流血知痛,叫他肯放自己一馬。
可男人是金尊玉貴的天潢貴胄,她琉璃隻是祁王府的一個卑賤婢女,哪怕男人隻是破了塊皮,她都得用整條命來賠。
世上人命的貴賤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琉璃隻有一條命,她賠不起。
於是隻能含淚忍著,直到男人盡了興,散了酒氣,倒在一旁沉沉睡去,她才能起身。
可是還不能走。
琉璃眼角發紅,腰肢疲軟得快直不起身,勉強披起她被男人粗暴撕破的桃紅色裏衣,忍耐著身體的不適,到床邊跪下,為她被男人占了身子請罪。
不知道過了多久,琉璃的兩條腿都跪的麻木了,床上的男人才有了動靜,在琉璃驚慌的目光中悠然醒來。
蕭長祁從宿醉中醒來,甫睜開眼,就瞧見有個瘦瘦小小的影子在他榻邊跪著,像隻沒人要的幼貓般縮成一團。
想起昨晚的意亂情迷,他暼了一眼,也沒叫人起來,而是徑直起了身,在外頭守夜的太監今安聽見裏頭的動靜趕緊小跑了進來,也是一眼就看見在地上跪著請罪的琉璃。
“這是怎麼了?”
今安語氣訝然,聽昨晚屋裏的那般動靜,不像是琉璃沒伺候好爺的樣子啊。
琉璃低垂著頭,整個人恨不得鑽進地板裏去:“奴婢有罪,昨晚臟了爺的身子,還請王爺恕奴婢冒犯之罪。”
蕭長祁已經穿好了衣裳,一身絳紫色銀絲繡雲紋錦衣,玉冠束發,眉眼濃烈,龍章鳳姿。聽聞琉璃的話,一雙似笑非笑的丹鳳眼不由得挑了起來,露出些玩味,伸出一手勾起琉璃白玉似的下巴,看到一張怯生生的芙蓉麵,杏眼通紅,分明是做可憐狀,蕭長祁卻生生從這張臉上看出幾分媚色來。
杏眼水光瀲灩,鼻頭圓潤可愛,連唇色都那般楚楚可憐,是朵開到一半的嬌花,半是清純半是嬌媚,天生就是出來媚惑男人的。
太不安分。
他淺嗤一聲,甩開了手,道:
“你倒是與常人不同。這還是頭一個爬了爺的床不哭哭啼啼求爺給個名分,反而說是自己臟了爺身子的人。”
蕭長祁昨晚雖然喝多了,但也不至於意識全無,把自己強拉人上床的事給忘個一幹二淨。
且他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什麼敢做不敢當的無恥小人,做不出真順著這丫鬟的話把事都推出去的行為。
不過就是睡了個自己府裏的丫鬟,隨便給個名分就是了。
又想起昨夜的酣暢淋漓,蕭長祁本打算給人個妾室的位置,可一轉念想到她不安分的臉和那故意引他興趣的話,又消了念頭。
他素來不喜心思深重的人,也愛多想,覺得底下跪著的丫頭不老實,便覺得一個通房的位置都是她高攀了。
“等會你去正院給王妃磕個頭,再讓今安給你找個院子,撥個丫頭住著,平日裏安分些,別自作聰明的耍些小心思。”
許是想到昨晚琉璃的服侍還算讓他滿意,蕭長祁難得提點了一句。
隻要她日後乖乖的,看在她那張臉的份上,過個兩三年,再提拔她當個妾室也不是不行。
今安見王爺都這麼說了,琉璃還是木愣愣的跪在原地,動也不動,不由得著急的輕輕踢了她一腳,嘴上暗示道:“琉璃姑娘這是歡喜得傻了嗎?還不趕緊謝恩。”
琉璃緩過神來,慌忙跪倒在地,對蕭長祁行了一個跪拜大禮,卻不是像今安想的那樣歡歡喜喜謝恩,而是聲音顫抖:“奴婢......奴婢不想去後院。”
“哦?”蕭長祁危險地眯了眯眸子,“怎麼?看不上一個通房的位置?”
男人看似含笑的語氣中帶了絲不易察覺的冷酷,若是琉璃真的敢點頭,蕭長祁會教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知道,太貪心的後果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琉璃驚慌失措的搖搖頭,張口道:“承蒙王爺厚愛。奴婢隻想做個奴婢,不敢奢望其他。還請王爺收回成命。”
蕭長祁若有所思,忽而不辨喜怒問道:“你不想當本王的女人,是嫌棄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