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畫麵裏,妹妹正踮著腳從吊櫃深處摸出個玻璃罐。罐身蒙著暗黃油漬,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沈念之倚在門框上抽煙,煙灰簌簌落在妹妹後頸,她卻渾然不覺。
“這是最後一批了。”
妹妹打開了蓋子,往平常燉雞湯的砂鍋裏加了幾勺。
沈念之看著她謹慎的樣子,拿過了罐子直接往裏麵倒了半罐兒,
裏麵泡著的東西,不小心被他弄了出來,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隻小手。
下一秒,我直接把胃裏所有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妹妹有些擔心的問道:“會不會加太多了,她今天反常的很,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沈念之掐滅煙頭,指尖親昵地劃過她耳後。
“就是發現了,才應該多加點,反正這東西香,你就跟她說多加了幾味香料。
她吃了這麼久,早就有癮了。再說了,你等得起,咱們兒子
可等不起了。”
沈念之寵溺的摸了摸妹妹的小腹,然後捧起她的臉擁吻了起來。
我關掉了監控,背脊寒意徹骨,兩個跟我最親的人,現在就在我家,密謀害我,真的是可笑至極。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網友回複了我:“帶著你妹妹準備的雞湯,來這個地方。”
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又掉頭回家去。
我想趁著她們兩個人正在臥室雲雨的時候,把屍油取出來一點。
我提前看好了監控後開了門。
雞湯就在灶台上燉著,那味道真的香啊,我聞到那一刻,就想不顧一切的去喝上一口。
好在我進門前就在手裏捏了一個大頭針,狠狠的紮了自己一下後,
強烈的痛感,讓我從那種誘惑中鑽了出來。
恢複了神智後,我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口鼻,準備拿保溫盒裝走一點湯。
就在這個時候,臥室的門打開了。
“姐,你怎麼在這兒?”
兩個人都在整理自己的衣服,沈念之趕緊解釋,
“那個瀟瀟屋子有老鼠,我剛才在幫她抓老鼠。”
妹妹在一旁跟著點頭,隻因為我比他倆心虛,所以就算這個借口在拙劣,我也沒戳穿。
“好好好,有你幫忙,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書落下了,回來拿書。”
說罷,我轉頭就準備走的時候,妹妹叫住了我。
她忽然笑了,笑容甜得發膩:"反正都遲到了,別在餓著肚子去學校了。正好,我給你又新燉了雞湯。這次加了特殊藥材,喝了保證你容光煥發。"
沈念之也在旁幫腔:“瑤瑤,瀟瀟為了給你熬湯手都受傷了,
你可別在任性,辜負了她的好意了。”
妹妹一步步逼近,那雞湯表麵浮著詭異的油花。
我聞到熟悉的香味裏夾雜著鐵鏽味,那是嬰兒小手泡在罐子裏的味道。
"不了!"
我捏緊保溫盒的手沁出冷汗,妹妹的瞳孔在晨光中泛著琥珀色的光。
她受傷的手腕還纏著紗布,卻穩穩托著湯碗,指尖微微發顫的弧度像極了她腦梗發作時的模樣。
沈念之倚在門框上點煙,打火機的火苗竄起又熄滅,映得他下頜線鋒利如刀。
"我最近總覺得頭暈流鼻血,校醫說了,是我補過頭了,這雞湯先停兩天吧。"
說話間我往後退,後腰抵在冰涼的瓷磚上,"瀟瀟燉的湯這麼補,不如..."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廚房窗外突然傳來野貓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妹妹的湯碗晃了晃,沈念之的煙蒂掉在地上。
我趁機把保溫盒往背後藏,卻聽見玻璃罐滾動的悶響——方才慌亂中竟把從吊櫃偷拿的屍油罐碰掉了。
暗紅色的油液在瓷磚上蜿蜒,像條扭曲的小蛇。
妹妹的臉色比瓷磚還白,沈念之的皮鞋碾過油跡,在地板上拖出一道血痕。
瞬時,我們之間的空氣凝固住了,
眼見兩人已經露出了殺意,我趕緊催到:“瀟瀟,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雞血亂放,弄得地上臟死了,快去清清。”
妹妹看我打圓場,也趕緊順坡下驢:“是是是,都是我不小心。”
“念之,你幫幫瀟瀟,我這邊不趕趟了。”
說完,我逃也似的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