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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學校找校長打申請。

校長扶了下眼鏡，一臉訝異，

“小顧，你要去援疆？”

“你考慮好了嗎？那地方日子苦，你一個小姑娘怕是受不了喲！”

新廠長看在我爸的麵子上，對他多有照顧。

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個年輕有為的丈夫，工作正是上升勢頭，又是個鐵飯碗。

我這時候離開，誰也不能理解。

我點點頭，

“想好了。”

校長歎了口氣，在我的申請上簽了字。

剛從校長室出來，就迎麵撞上了剛下課的戚小潔。

“顧老師，你也在啊？”

“我來交學校要求的家庭大合照。”

小孩子心裏藏不住事，她主動追問道，

“你想看看嗎？”

沒等我回答，一張六寸黑白照片就懟到了眼前。

“顧老師，你覺得這照片拍得怎麼樣？”

等看清照片中的人，我腦子裏哄地一聲炸開。

照片裏，陸衍方摟著段元枝，滿臉笑意。

坐在二人中間的戚小潔更是精靈古怪。

儼然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這才想起一周前，陸衍方特意讓我找出之前定做的中山裝，說有領導來廠裏考察。

原來是去陪段元枝拍家庭照了。

我和他結婚這麼多年，除了結婚證，再沒留下過其他合影。

心中的苦澀溢滿唇齒，我的手死死攥住照片直至指節發白。

戚小潔不依不饒，

“顧老師，你看陸叔叔跟我媽媽，是不是很般配？”

我艱難地點點頭，

“確實般配。”

戚小潔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臉上現出一絲愕然。

“放心，以後他就是你們的了。”

她還沒咂摸出我這句話的意思，我已經轉身離開。

我走到火車站，買了七天後離開的車票。

剛回到家，就聽見隔壁叮咚作響。

我打開門一看，段元枝正滿頭大汗，指揮著工人把家具往外搬。

屋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師傅小心點，別撞到人了！”

“元枝，你快讓開！”

話音未落，他疾步衝出來，護在段元枝身前。

驚魂未定下，他一臉慍色地轉頭，

“都說了讓你們小心點了！”

“元枝，你沒事吧？”

他臉上餘怒未消，轉過頭來，表情突然凝住了，

“佩華，你，你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