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十年,宮宴上的我忽然幹嘔,當眾被診斷出懷孕,欽天監推算日期,我懷的孩子乃是吉星,命格貴重。
我滿心歡喜,卻沒瞧見我那攝政王夫君陰沉沉的眼神。
胎兒剛滿三月,他便親手持劍,說要破開了我的腹腔,生生挖出了我們的孩子,隻為了給懷孕的太子妃入藥保胎。
我滿眼恐慌,拚命求情,他卻蒙住我的眼睛,說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婉婉她身子虛弱,保胎藥的材料自然要是最好的。”
“你肚子的孩子是福星,正好能救婉婉肚子裏的孩子!”
我親眼看著他把那柄劍刺入我的腹腔,挖出一團血淋淋的模糊肉塊,然後毫不猶豫地丟進了藥壺裏。
我疼的昏厥又清醒,意識模糊之際,卻見我的夫君仔細將太子妃護在懷中,卻對在一旁流血不止的我視而不見。
我苦笑,召喚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係統。
“係統,我申請中止任務。”
......
“王妃,王妃您醒了!”
“您都昏迷了三日了,我還以為......”
身邊的小桃眼圈通紅,見我醒來,嘴一癟就要放聲大哭,卻被年長些的小柳死死捂住了嘴。
渾身上下都疼的厲害,我顫抖著手,不敢去摸自己那已然扁平的小腹。
我的孩子...我心心念念,盼了多年的孩子......
怎麼就被他的父親,親手挖了出來呢?
淚水不斷從眼眶中落下,我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極端的痛苦和絕望之下,就連說出簡單的字句都顯得那樣困難。
“雨薇?你醒了?”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那是我的夫君,當朝的攝政王薑斐之。
我曾經總會對這道聲音無比欣喜,可如今,這聲音卻隻能讓我感到十分的恐懼。
被生生破開腹腔的疼痛仿佛還在,我尖叫一聲,猛地將他伸過來的手推開。
“滾!你給我滾!!!”
話音落地的下一秒,一個巴掌狠狠抽在了我麵上,我被這一掌打得直直偏過頭去,猛地嘔出一口鮮血。
“寧雨薇,本王是不是太縱著你,才叫你覺得可以恃寵而驕,踩到本王頭上來了?
”能為婉婉做些貢獻是你們母子的福氣——你給我好好在這禁閉思過,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出來!“
門被猛地關緊,薑斐之身邊的小廝吆喝著上鎖,竟是要將我困死在這裏屋不進水米,逼我低頭。
......
我是綁定了係統的穿越者。
十年前,我第一次來到這片時空,機緣巧合和彼時還是個少年的薑斐之兩心相許。
為了同他在一處,我放棄了攻略任務和無盡的獎勵壽命,選擇和他成婚。
那時的我們,也是極恩愛的一對璧人。
年少夫妻,恩愛不疑,舉案齊眉,琴瑟和諧。
我利用現代的知識為他硬生生打穿一條通天路,叫他不過二十一歲便坐上了攝政王的位置。
可一切都在太子妃嫁給太子那天變了。
為表對薑斐之這個攝政王的敬重,陛下特命其主持太子大婚。
喜轎下,太子妃許婉寧的嬌美容顏若隱若現,勾唇一笑間便撩動了薑斐之的心弦。
我未察覺到他的移情,隻是院子裏丫鬟嚼的舌根叫我忍不住起了幾次疑心,於是開口問了薑斐之好幾次,卻都被他敷衍地搪塞了過去。
我太自信了。
我以為我是特殊的,我懂他的野心,懂他的抱負,我同他並肩走過各種權謀算計,陰謀詭計......
薑斐之他怎麼會變心呢?
我自欺欺人地捂住自己的眼睛,甚至一度變得敏感多疑,可偏偏就是不願意承認——他愛上旁人了。
直到那柄鋒利的劍破開我的腹腔,將我們還是一團血肉的孩子生生挖出,我才不得不麵對殘酷的現實。
他愛許婉寧。
愛到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親生血脈來為她腹中的孩子鋪路。
我苦澀地笑出聲,可笑著笑著,淚水便不知何時落了滿臉。
我想起當年和薑斐之的大婚之日,他紅著臉許下誓言,說此生都不會再叫我落淚。
......他到底還是食言了。
我用力擦去滿臉的淚水,在心中呼喚了那消失了許久,幾乎被我遺忘的係統。
“....我想申請終止任務,徹底脫離這個世界。”
短暫的嘶鳴聲後,冰冷的電子音響起。
“主係統同意宿主申請,預計將在七天後徹底脫離該世界。”
“介時宿主的身體將徹底死亡,不可逆轉,是否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