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高估了秦深對我的愛。

我以為的救贖，在這一天，像是匕首再次刺痛我。

失魂落魄地打開家門，迎麵而來的是吵鬧的電視聲。

“哈哈哈哈哈。”婆婆坐在沙發上看著劇，地上是一大片磕完的瓜子殼。

“媽，你把聲音開小點。”我歎了口氣。

婆婆立刻跳了起來，“你什麼意思？這是我兒子的家，我愛開多大音量就開多大音量。”

說著，她又拿起一旁的遙控器，故意將聲音調高。

她挑釁地看了看我，“小深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我想到剛才在洗手間的談話，內心自嘲：他恐怕還在纏綿吧。

“媽媽，你回來了。”突然，一隻小手拉了拉我的裙子。

我垂眸看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嗯，小小。”

“呸，你還敢出來？給我死過來把地給掃了。”

婆婆將掃把扔到小小麵前，險些打到她。

我趕緊蹲下身攔住，“媽，你這是做什麼？”

婆婆不以為然道，“這個小野種今天竟然敢偷我的錢，你當媽的，就教育出個這種貨色。”

她的話說的很難聽，但我一聽到偷錢，心裏也著急起來。

“小小，外婆說的是真的麼？”

小小委屈的低下頭，“嗯。”

我心中全是不可思議，小小是我和前男友的孩子，那時候我說想打掉，但醫生說我打胎對孩子不好。

秦深知道後也沒怪我，同意將孩子生下來並視若己出。

我知道婆婆重男輕女，所以也一直想辦法生個男孩，不僅讓秦深和婆婆高興高興，還能給小小找個伴兒。

所以這些年對小小的關心確實少了些。

但也不至於她成了小偷吧！

又想到今天在醫院的種種，我一時間情緒崩潰，拿起一旁的掃把，作勢要嚇唬嚇唬小小。

“嗚嗚嗚哇哇哇——”小小突然哭了起來，“媽媽不要打小小，外婆不給小小吃飯，小小想吃.......”

一瞬間，我愣在原地。

我抓住小小的肩膀，“小小，你說什麼？”

“嗚嗚嗚......外婆說我是小野種，嗚嗚嗚.....不配吃飯.....所以我偷錢.....想買......”

小小說得斷斷續續，但字字都戳在我心裏。

她也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啊！

我一把將她摟進懷裏，衝著秦深他媽吼道，“你憑什麼不給小小吃飯？你憑什麼罵她！她還是個小孩子啊！”

她被我吼得愣在原地，緊接著又氣得叉著腰。

就在她準備破口大罵時，一邊的房門打開了，“吵死了。”

小姑子穿著吊帶亂糟糟的走了出來，跟在她後麵的還有個衣衫不整的男人。

我下意識捂住小小的眼睛，“秦雯，小小還在，你別把陌生人往家裏帶行不行？”

秦雯皺眉看向我，“關月，你今天吃錯藥了啊？”

“嗬，我看她啊就是懷了個男孩在這兒作威作福起來了。”婆婆在一旁冷嘲熱諷。

“關月，別怪我沒提醒你，等大哥回來，你今天這些事我都一五一十告訴他。”

我看著眼前的場景，瞬間覺得可笑。

和秦深結婚三年，他以家中長子為借口，把他媽和妹妹都接到我父母的房子裏住。

而他又以小小不是親生的為由讓我愧疚，處處都勸我忍讓他媽和妹妹。

可我沒想到，我承包家裏的所有家務、開銷外，換來的不是真心相待，而是無窮無盡的瞧不起和貶低。

想到這兒，我直接抄起一旁的花瓶衝著秦雯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