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憑她如何掙紮,竟是紋絲不動,葉南塵的手就如那堅硬的烙鐵一般,無法撼動。
“他今天這是怎麼了?受什麼刺激!”沈惜心想。
思緒翻飛間,葉南塵三步並倆步,一腳踢開臥室的大門,雙臂向上一拋,沈惜重重的砸在床上。
常年坐辦公室的腰微不可聞的輕輕咯吱一聲。
沈惜皺眉怒目,卻在望上那雙眸子時,還是軟下了心腸,溫聲道:“不要胡鬧了,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葛念,你的本事很大啊!說,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
葉南塵雙目通紅,咆哮著,無視眼前之人的話。
酒精已經麻木了他的腦袋,隻記得清醒時葛念躺在那人懷裏,嬌俏打鬧。
她竟敢給自己帶綠帽子,找死!
葉南塵手一把扯下領帶,一邊暴力的將身上襯衣扯爛,毫無顧忌的將這價值四位數的衣服丟在無人的角落裏,破破爛爛。
他眼裏充斥著怒火欺身而上,一把掐住眼前之人的脖子。
他有情感上的潔癖,不允許絲毫的忤逆以及背叛。
不管是葛念,還是那個盡管他不喜歡,但依舊是他名義上妻子的女人。
葉南塵問自己,倘若有一天,沈惜如今日這般在他人懷裏嬌俏打鬧,他是否會生氣鬱悶?
答案是對的,隻要是他的人,旁人休想染指一分。
沈惜被掐得喘不過氣,掙紮間離近看,才看見葉南塵眼角有淤青,嘴角帶血跡。
她用盡吃奶的勁,手腳並用,才將葉南塵一腳踢下床。
“你怎麼了?你和誰打架,為什麼眼睛會有淤青。”沈惜焦急問。
葉南塵手上下足了勁,導致她聲音沙啞,脖子已經是淤青一片,喉嚨仿佛吞下千萬片刀子疼得厲害。
卻也顧不上自己,慌忙起身攙扶葉南塵。
伴隨著咚的一聲,葉南塵昏頭轉向。
這一摔,酒精麻痹的大腦反而清醒了一些,看見沈惜慌忙起身攙扶自己的身影,一把推開。
撇見她淤青的脖子,心下別扭,他哽著脖子道:“關你屁事,滾!我不想看見你。”
起身,粗魯的扯過沈惜的手臂,一把將她推出門去,砰的一聲大門緊閉。
沈惜看著緊閉的大門,無數次問自己是否值得?
或許在他人的眼裏自己就是下賤,被別人這樣糟蹋還是腆著臉上去。
可他們又怎麼會知道,章辭的美好?
為什麼偏偏是他,她寧願是自己,寧願是任何人,為什麼老天要帶走他。
這些年積攢的委屈,竟然在這一刻宣泄而出,沈惜抑製不住的流下眼淚。
恍惚間章辭的身影就在眼前,堅定美好的嗓音溫聲細語地安慰她:“小惜別哭,我們小惜值得全天下最好的。”
這仿佛又給了她無窮的力氣,暗暗給自己打氣,下樓去給葉南塵煮醒酒湯。
宿醉第二天會很不舒服,充足的睡眠,才能讓他好好保護自己的眼睛。
當沈惜煮好醒酒湯出來後,剛好看見迎麵而來的葛念。
“嫂子,這是煮給南塵的醒酒湯嗎?給我吧,我端上去就行。”
說著一把接過她手上的湯碗,葛念餘光撇見她脖子上的淤青,嘲弄的勾了勾嘴角。
她輕佻的撥了撥她及腰的卷發,踩著10公分的恨天高,扭著水蛇腰,邁著妖豔的步伐,嘎吱嘎吱的一步一樓梯向著主臥走去。
沈惜在她身後平靜的望著。
很多時候,她都是這樣平靜,她對葉南塵以及葛念根本不在乎,做什麼也如看小醜一般,她在乎的隻有那雙眼睛。
“所以,無論她們如何對待我,都毫無關係,我在乎的,隻是阿辭的眼睛。”
沈惜心裏想著,對著快要進門的葛念說道:“他眼角有淤青,你給他滴點眼藥水,再敷點祛腫的膏藥,就在他床頭櫃裏的那個抽屜裏。”
聞言,葛念背對著翻了翻白眼,心裏嘟囔一聲,有病!
都被這樣對待了,還跟個狗屁膏藥一樣。
她明明知道,南塵根本不愛她,霸占著南塵妻子的身份不說,不管她怎麼折騰,亦或者葉南塵怎麼羞辱她,就是不走?
她到底是圖什麼?
想起今天晚上聚會,葉南塵的兄弟們羨慕的打趣他,家裏有個賢惠,長得漂亮,又不管他花天酒地愛他入骨的妻子,外麵又有個柔順聽話,嫵媚動人的小三。
聽得她是一陣窩火,她就隻是個小三?
明明是那個女人橫插一腳,她和南塵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沈惜就像一顆被人嚼過的,粘上就甩不掉的口香糖,甩不掉且惡心無味。
葛念感歎,“就真的這麼愛?”
可是葛念全然忘記了,是她當初害了葉南塵的眼睛從而離開他。
當然,這些都被她完全忽視了。
她隻知道葉南塵愛她,愛入骨子裏,就算做錯事,隻要撒撒嬌,什麼都不會發生,就像現在一樣。
隻是她不知道,葉南塵的內心已經因今晚的沈惜又起了一絲莫名其妙的情愫。
一個人真的能愛另一個人如此嗎?
另一邊。
葉南塵腦海中閃過沈惜嬌小的身軀,瘦弱的肩膀,以及門後的嗚咽聲,眼裏難得閃過一絲懊惱,她哭了嗎?
結婚四年,這是第一次!
或許自己真的做得太過分了?
很快,葉南塵的思緒被一聲嬌媚帶點哭腔的聲音拉回。
“南塵!你還在生氣嗎?”
“今天那隻是我在外讀書的一個學長,他聽到你兄弟編排我是小三,還恰巧聽聞嫂子汙蔑我偷設計稿,路見我哭,安慰我而已!”
葛念抬起如玉的小腿,腳尖一勾將門關上,慢慢的走到床邊坐下。
她抬起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獻殷勤般將醒酒湯遞到葉南塵麵前。
“看,我還專門給你煮了醒酒湯,看在我這麼乖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嘛!”
葛念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脈脈的看著葉南塵,見他不為所動,拿起湯勺就往他嘴裏送,見男人乖乖咽下,她得意的勾唇。
一碗見底,葛念將碗放到抽屜櫃,順勢拉開抽屜,一櫃子保護眼睛的藥,消腫的藥膏,冰絲的睡眠眼罩。
“嗬!這女人倒是上心,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情,葉南塵的心隻能是她的。”
順意拿起一支藥膏輕輕給葉南塵敷上,呼呼的,豔麗的幽蘭小口呼出的氣似是幫葉南塵緩解了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