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想,人為什麼總是要找到實錘的證據才肯承認一段關係無可救藥呢?
明明有些物是人非,從細碎的言行間就早該明白,哪怕它們沒有那麼火光四濺地揭開真相。
她贏了。至少現在是。
讓我沒想到的是易澤琛突然回來。
他站在浴室門口,手裏提著打包的飯菜和藥膏,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昨天晚上是我不對,嚇到你了。”
“今天早上,我特地熬了點清粥給你帶過來。還有這個能消腫緩痛的藥膏,用著應該會舒服些。”
總是這樣,每次的道歉都輕描淡寫,仿佛我鬧脾氣才是讓他頭疼的事。
他把早餐放在床頭櫃上,又要去扶我。
我下意識地躲開,他手僵在半空中,眼神裏閃過一絲受傷。
“我自己來。”
我冷冷地說,聲音沙啞得厲害。
易澤琛沒再堅持,隻是默默地退到一旁,看著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蝦餃,還有你喜歡的豆漿,趁熱吃點吧,身子重要。”
“我沒事,死不了。”
見我毫無行動,他歎了口氣,低頭舀起一勺。
“張開嘴,乖一點,別讓我逼你。”
強製地張開,滾燙的粥順著我的喉嚨滑下去,卻灼燒得我更加難受。
一口一口,機械地咀嚼、吞咽。
蝦餃的鮮香,豆漿的甜膩,都變成了折磨。
我身體很痛無力反抗,他主動換下那張布滿折痕和暗紅汙跡的床單。
看著他將臟亂的床單用力揉進袋子裏,又拿出一套新的鋪好,我甚至連諷刺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別怕,我不會碰你。躺下吧,睡一會兒,乖。”
“養好身體最重要。”
他伸手把被子往我的肩膀上拉了拉,輕聲說道。
我閉上眼,不去看他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臉。
門剛合上沒兩秒,我聽見他接起了電話。
他的聲音控製得很低,可客廳和臥室的距離不過幾步,我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小瑤,嗯,我在她這裏。”
“別擔心,她不會懷疑什麼,到時候我會像平時一樣哄著她簽字,順利了你可別又這麼偷笑影響我發揮。”
他們在電話裏說了一堆關於配型的細節。
蘇小瑤顯然興奮得控製不住,嬌笑著讓他務必再多關照我幾句,免得我突然反悔。
而易澤琛輕哼出聲,低柔的語調裏甚至還帶著一點寵溺:
“乖,再忍忍,就今晚了......拿到結果,馬上給你安排手術。你別太擔心了,醫生說成功率很高。”
門外的談話還在繼續,字字含刀。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衝出去,撕破這個男人偽善的麵具,吼問他到底有沒有良心。
可是......有什麼用呢?
隻是讓我再一次如跳梁小醜般被羞辱罷了。
握住手機的手慢慢用力,我的指節發白,仿佛這是唯一還能支撐我不崩潰的事。
當天晚上,我強忍著崩潰,摸出手機,顫抖著撥通了110。
“喂,你好,我要舉報有人非法摘取器官......”
警察不可能立刻出現,我需要做好準備——不隻是麵對他的反應,也是為了保護好自己不再受到傷害。
可就在我掀開被子打算下床時,門忽然被推開了。
易澤琛進來了。
“睡不著嗎?喝杯牛奶吧,有助於睡眠。溫度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