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秦沐見她氣急了,迅速給她披上衣服,溫柔地把她摟進懷裏。
“姐姐,蘇亦川為了死居然還從狗籠逃了出來,往腳上綁大石頭沉進水底,又怎麼願意接受你救他呢?”
齊瑤一抬頭,十分詫異地問:“我還以為是你安排的。”
“姐姐,你怎麼能懷疑我?我在你眼裏就那麼惡毒嗎?還是在你心裏,他就是比我更重要?”
秦沐使起了小性子,“你這麼久都不肯把他送進監獄,是根本就舍不得他吧?”
他語氣無辜又可憐,眼裏聚滿淚光,轉身就要離開。
齊瑤心都軟成了一汪水,她趕忙拉他回來:“好了寶寶,別鬧了,我再也不見他了好嗎?”
一邊是乖巧的秦沐,一邊是又臭又硬的蘇亦川,對比之下,齊瑤更加恨毒了他。
他憑什麼敢輕生,蘇亦川有什麼權利決定他的生命?
從他殺了齊父開始,他的命早就捏在她手裏了!
齊瑤對馮助理道:“把他送去最好的醫院全力搶救,治好後送進監獄,終身監禁,不許他解脫。”
“是。”
馮助理眼珠輪轉,卻背著齊瑤,和秦沐交換了一個眼神,微微點頭。
保鏢們把蘇亦川抬上車,搶救持續了一天一夜,終於,蘇亦川醒來了。
他嘴裏還殘留著鐵鏽味,這提醒他,齊瑤曾救他出水底,並咬破了他的嘴唇。
他們已經三年沒有這樣親密了,可曾經在一起的八年裏,他們每天都會接吻。
齊瑤從小沒有母親,很缺愛。
自從確認了蘇亦川的真心後,她就整天掛在他身上,不斷通過親密來獲得安全感。
她說她離不開他,希望自己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永遠粘著他這棵樹,直到死去。
可如今,蘇亦川的雙眼重新聚焦,病床前卻隻有那位冷漠的馮助理。
馮助理拿出了一封信,打開後,展開在他麵前。
“齊總永遠不想再看見你了,這是她的親筆信,你自己看吧。”
蘇亦川困難地閱讀著她那熟悉的字跡,一筆一畫都像刻在他心上的刀子。
【蘇亦川,你回來後的每一天,我都恨不得你受穿心之痛。如果知道你會殺我爸、害秦沐,還試圖輕生,我情願你當年就死在虎口之下!】
看完這些話,蘇亦川突然笑起來,笑得咳嗽不止,氧氣麵罩上都是陣陣白汽。
真可笑,他九歲時拚命從虎穴救回的小姑娘,說恨不得他當年就被咬死。
馮助理冷漠地把信扔到他臉上,道:“你笑吧,明天齊總就會和你表弟大婚,她今晚就要你死,以告慰她父親在天之靈。”
馮助理不敢和他對視,將他身上所有的管子都拔了。
隨後,病房門重重關上,蘇亦川的笑容冷卻下去。
齊瑤居然真的要殺了他?
可她要真想讓他死,又何苦要救他呢?
但不管怎樣,現在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他哪怕死也要死在天葬台上。
夜裏,蘇亦川趁著醫護換班的時候,忍痛爬下病床。
血蜿蜒流了一地,蘇亦川沾著自己的血,歪歪扭扭在地上寫了“天葬”二字。
齊瑤不是說想要他葬身虎口嗎?
那麼被禿鷲吃掉,不是比死在病房裏更合她心意?
她應該會為此感到開心,開恩放他解脫吧?
寫完血字,他扶著欄杆,一點點挪出了醫院。
他頭腦昏沉,看不清路,可他剛要對出租車招手,手指就被人重重踩下去,攆了又攆。
蘇亦川緩緩抬頭,便見到了秦沐那張人畜無害的臉。
“表哥,齊瑤姐不是要你死在醫院嗎?你這種肮臟的人去天葬的話,她會生氣的,所以我擦掉了你的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