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裏,最年輕的小姨娘突然吐血。
榮側妃帶著所有妾室,氣勢洶洶地闖到我這王妃的院子裏。
“王妃,王爺生前在庫房裏可是留了百萬年的人參呢,趕緊拿出來救救人”
我瞥她一眼,冷漠出聲:
“庫房裏早就沒東西了。”
榮側妃的臉瞬間拉了下來,滿臉懷疑。
“那麼多皇上的賞賜,成千上萬的寶貝,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後來小姨娘的病越來越重,榮側妃又來逼我把補品拿給小姨娘。
“本宮還是那句話,庫房裏除了灰塵,啥都沒有。”
榮側妃指著我鼻子罵我虧空庫房,不把王爺生前的話當回事。
那些妾室和京城來的貴女們也都對我不屑一顧。
“你也太惡毒了,王爺要是還在,肯定休了你!”
“真沒想到,貴妃的侄女就這德行。”
“看著就惡心。”
很快,我成了京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皇後傳我入宮。
麵對眾人的鄙視白眼,我淡定地拿出了出倉登記表。
1
自從王爺病逝後,我便免了後院妾室的請安。
大家平日裏感情雖不算深厚,卻也能相安無事。
所以當榮側妃領著一群人衝進我院子時,我著實吃了一驚。
“奴婢求王妃救救我家主子!”
小姨娘的婢女焦急地向我訴說病情,周圍幾個妾室聽了也紅了眼眶。
大家紛紛把自己攢下的補品遞給婢女
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都是一個院子裏的,不能見死不救。”
“她還年輕呢。”
“王爺走了,我們得互幫互助。”
一時間,往日裏勾心鬥角的妾室們竟出奇地團結。
榮側妃坐在我左下方,嘴角不易察覺地翹了翹:
“妹妹們都拿出體己了,王妃不帶頭表示表示?”
我看向她,心裏覺得好笑。
她自己不也沒拿東西,還好意思說我?
而且我剛知道這事,她們一直在說,我哪有機會拿。
我麵不改色,拂去茶杯浮葉:
“自然,春桃,把本宮的鹿茸和阿膠拿出來。”
眾人剛要誇我賢惠,榮側妃挑眉:
“妾身記得庫房有百萬年人參,姐姐拿出來救救小姨娘吧。”
她這話一出,眾人立刻附和。
“對呀,用庫房的東西。”
“我們的哪比得上庫房的寶貝。”
“大家說得有理。”
我瞥了眼榮側妃,冷靜道:
“庫房裏沒東西了。”
我的話讓房間瞬間安靜,眾人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什麼叫沒了?”
“我們沒怎麼動庫房東西啊。”
“不會有賊吧?”
眾人用質疑的眼神打量我。
榮側妃抬手,大家安靜了些,但臉上滿是不忿。
好像我就是偷東西的人。
榮側妃嚴肅地看著我,帶了怒意:
“王妃姐姐,一年前王爺臨終托你照顧姐妹。妾身知道你不愛和我們往來,可這是人命關天!皇上賞賜那麼多,庫房寶貝成千上萬,怎麼可能沒了?”
不愧是言官之女,幾句話就給我扣了大帽子。
“我還是那句話,庫房除了灰塵,什麼都沒有。”
榮側妃起身,麵露不善。
“我們沒過度取東西,怎麼會沒了?把出倉登記簿拿出來!”
她和我對視,臉上憤怒,眼底卻冷靜。
王爺生前她就和我鬥,
沒想到他走了,她還不放過我。
榮側妃轉頭煽動眾人,大家都嚷著要看賬簿。
我讓春桃拿出來大聲念:
“榮側妃領取和田玉鐲一對。安姨娘領取百年人參一支。慶姨娘領取五朵流蘇發釵一份......”
念了一盞茶時間,眾人臉色難看議論紛紛:
“不對,我拿的是十年人參,怎麼寫百年?”
“我沒拿過流蘇發釵啊。”
“榮側妃拿玉鐲,我怎麼不知道?”
等大家議論完,榮側妃指著我,護甲快戳到我臉:
“你虧空庫房,偽造記錄!”
2
很快,我便成了京城眾人茶餘飯後的熱議對象。
那些王府中的妾室。
連同從京城貴胄府邸中出來的貴女們。
皆對我投以不屑的目光。
“你心腸也太過歹毒了,王爺若還在世,必定會休了你!”
“真沒料到,堂堂貴妃的侄女,行事作風竟如此不堪。”
“瞧著就讓人作嘔。”
京城的風氣向來如此。
一旦有人失勢,便會遭受眾人的踩踏與詆毀。
可我萬萬沒想到,與榮側妃交情甚好的永和公主竟也來了。
永和公主剛從外地回京,路過王府時,便進來探望。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聽聞妾室們的稟報後,永和公主手中那把不停搖晃的金絲扇陡然停住。
她看向我,眼神中滿是複雜與失望。
“端王妃......你怎會做出這般事情?父皇念你操持王府不易,本打算封你為郡主。可偏偏在這緊要關頭,你的名聲卻變得如此狼藉,這讓父皇如何下旨?”
妾室們聽了永和公主這番話,對我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想將我千刀萬剮。
“就她這種人,憑什麼能當郡主?”
“可不是嘛,就憑她虧空了王府庫房,還能負責我們的日常起居不成?”
“依我看,這郡主之位,榮側妃來當還差不多!”
憑什麼?真是可笑至極!
就憑當初王爺下令讓這些妾室陪葬時,是我力排眾議提出反對。
就憑我本可以回娘家過安穩日子。
卻為了她們能在王府中平安度日,毅然選擇留了下來。
榮側妃聽到眾人提及關鍵處,適時地站了出來。
她言辭懇切,一副處處為我著想的模樣。
“要不這樣吧,王妃隻要把庫房裏原本的東西都還回來,咱們便不再與你計較此事了。”
我若是聽從了她的話,豈不是默認了這些東西是我偷的?
我怒從心起,反駁道:
“不再計較?東西不是本宮偷的,憑什麼要本宮來賠?榮側妃如今倒是越發懂得規矩了。”
榮側妃被我這一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在身份尊卑麵前,她確實無法與我爭辯。
永和公主皺了皺眉頭,上前一步,擋在了榮側妃的身前。
“依本宮看,端王妃不如去那南華寺,行三叩九拜之禮,將南華神醫請來。如此,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榮側妃暗暗給那些妾室使了個眼色,眾人便又開始議論紛紛。
“公主和側妃還是太過仁慈了。”
“就是,依我看,還不如直接稟明皇上,讓皇上定奪呢。”
“真沒想到,平日裏看似端莊的王妃,竟如此道貌岸然,真讓人不齒。”
我冷冷地掃視了她們一圈。
丟下一句話後,便轉身離去。
“本宮不僅拿出了自己的私人藥材給她治病,還專門請了女醫前來診治,已然是仁至義盡了。至於去跪請南華神醫,本宮是絕對不會去的。”
3
自那之後,眾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充斥著鄙夷與不屑,人人對我避之不及。
我像往常一樣外出購置首飾。
可那店鋪的小二卻說,首飾都已有人提前預約。
不止如此,最近各家送來的宴會請帖,都被送到了榮側妃的手中。
而我,仿佛被眾人遺忘了一般,無人在意。
曾經,我在眾人眼中是溫柔大方、知書達理的端王妃。
可如今,我的人設卻一落千丈。
變成了惡毒婦人、人麵獸心的存在。
夜深我獨自在房間裏刺繡,春桃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王妃,那邊據說快不行了,必須要請神醫。”
和小姨娘交好的幾個妾室,紛紛跪在我房外。
哭聲此起彼伏。
“妾身求王妃去請吧。”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王妃。”
“她還這麼小,王妃你怎麼忍心看著她去死啊。”
她們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我手中的繡針微微一頓,心中滿是無奈。
明明她們自己也可以去三跪九叩請神醫。
卻寧願來我這裏苦苦哀求,也不肯親自去。
更何況,那神醫並非請不來。
隻要出得起銀子。
她們幾人的珍寶首飾加起來,足夠支付請神醫的費用了。
就在我思忖之際,榮側妃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直接闖進我的房間。
她那高傲的小臉上帶著幾分倔強,眼神中滿是對我的指責。
“王妃有事可以衝臣妾來,切勿傷害無辜的人。”
她的話語中,仿佛我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對其他人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榮側妃說著,讓人把跪在地上的妾室們扶起來。
自己則淚眼婆娑,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既然王妃高貴,妾身自己去請神醫。”
一夜之後,神醫終於來了,為小姨娘診治。
京城中,人人都在盛傳榮側妃的義舉。
而我,則被罵得狗血淋頭。
皇後以賞雪宴的名義,傳我和榮側妃以及眾貴女進宮。
在宴會上,皇後先是大力表彰榮側妃。
榮側妃的小臉因激動而漲得通紅,故作謙虛地說道:
“妾身不過盡自己所能,皇後娘娘謬讚了。”
皇後滿意地點點頭,讚歎道:
“榮側妃不愧是我等榜樣呀。”
眾人也紛紛附和。
貴妃坐在高位,聽到那些對我不利的言論後,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皇後抬頭,中斷了眾人的議論。
轉頭看向我,眼中滿是審視。
“至於端王妃,你的惡行…”
還沒等皇後說完,我毅然走出座位。
跪在殿中,聲音堅定。
“妾身有人證,證明妾身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