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越舟怔住。

再回過神時，電話已經掛斷了。

他握著電話手柄，林母的話回蕩在耳邊，心中是壓抑的堵悶。

次日，林越舟早早便去醫院接已經痊愈了的林野。

上車時，林野有氣無力地躺在車後座，嘟囔著問：

“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呀？我生病了她都不給我打電話。”

要是以前，他稍微磕著碰著，蘇堇棠都慌得不行。

恨不得全天守在他身邊，要什麼給什麼。

林野委屈撇嘴：“我還想吃媽媽做的糖醋排骨了。”

“明天我去讀書，她都不會來接我。”

林野說完就盯著林越舟，期待著他的回答。

林越舟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心中無端空落。

他避開兒子期待的目光：“快了。”

聽到答案後，林野才滿意的繼續躺下。

回到大院，一進門便聞到了清香味。

林野猛吸一口，不忍喊出：“哇，什麼東西好香呀？”

餘宛端著砂鍋走出來，她看向林野，自責道：“小野，阿姨不知道你對花生過敏，讓你受苦了。”

她將粥放下，笑了笑：“阿姨給你熬了小豆粥，跟爸爸一起來嘗嘗？”

林野將一路上的心事拋之腦後：“好！”

餘宛連忙給一人盛了一碗粥。

林越舟垂眼看著碗裏的雜糧粥，想到之前，蘇堇棠總說：

“你胃不好，我多給你熬點粥，養養你的胃。”

最初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他吃著也乏味了。

蘇堇棠也從一開始的喜悅，到再也不熬了。

林越舟不可察的舒出一口氣，嘗了嘗後卻下意識微皺眉。

這不是他記憶中的味道。

餘宛卻期待地坐在他身邊：“越舟哥，怎麼樣，好喝嗎？”

林越舟沒看她，敷衍應了一聲：“還行。”

匆匆吃完後，他就起身出了門。

餘宛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心中升起一股不甘。

而林越舟出門沒多久，就在門口撞見了指導員。

指導員瞧見他，立即招呼道：“越舟，來！”

這幾天蘇堇棠的離婚報告就要下來了，可這夫妻倆居然沒有一個到他這裏來和解的。

林越舟不解，點點頭示好：“怎麼了？”

指導員看著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小棠啊也結婚這麼多年了，夫妻二人過日子，難免會有點矛盾的。”

“你身為男人，主動去給老婆道個歉，說開了便還是和睦的一家人。”

矛盾？

林越舟微微皺起眉。

可他左思右想也隻能想出那天失約紀念日的事情，但這些年他又不止一次不陪她。

一點小事，何必鬧到上頭去？

林越舟禮貌回答：“我知道了，會處理好的，麻煩您了。”

他說完就離開了。

指導員歎了一口氣，正要走時，被躲在後麵的餘宛攔住：“指導員。”

她故作不解，關心道：“越舟哥跟堇棠姐這是鬧矛盾了嗎？這幾天小野天天喊著要找媽媽。”

指導員見餘宛平時跟林家關係不錯，歎氣道：

“前幾天，小棠來提交離婚申請，一日夫妻百日恩，哪兒有過不去的。”

“你也幫忙勸勸，好歹是老一輩撮合的。”

餘宛卻滿眼錯愕，聲調拔高幾分：

“離婚？”

她話音剛落，林越舟驚疑的聲音乍然響起：

“蘇堇棠提交了離婚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