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親和陸瑞澤的父親一起共事於維安局,一同修建維安空間站。
可最後回來的,卻隻有陸瑞澤的父親一個人。
她一直都相信,陸叔叔嘴裏說的,那是她父親不小心解開了保險繩,所以才遺失在太空裏,連遺體都沒有找到。
直到那天陸瑞澤生病,她急匆匆去陸家,剛巧撞見了陸叔叔開著免提打電話。
“你當初為了貪功冒進,不聽勸阻被江林發現,你怕事情暴露所以故意切斷了他的保險繩,這才導致江林的死亡,這件事情你就不怕他的女兒知道,記恨你一輩子嗎?”
陸叔叔抽了一口煙,眼裏都是冷意:“她不可能知道,她從小我就對她好,她隻會拿我當親爹,現在她已經快要是我兒媳婦了,這件事情以後不要再提。”
多可笑。
她曾經尊重敬重的長輩,是她的殺父仇人。
而她全心全意愛了多年的人,是她殺父仇人的兒子。
想到陸叔叔如今還活得好好的,她就忍不住恨得紅了眼眶。
見到她紅了眼眶,陸瑞澤忍不住冷嘲熱諷:“怎麼?你想說當初你離開我是迫不得已?”
“想說不是故意不來救我,是你的腿斷了來不了?”
回過神來,江晚意對他搖頭:“沒有苦衷,我當初就是不愛你了,當初不愛,現在也不愛。”
“我就是這樣水性楊花,薄情寡義的女人。”
既然這件事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她也就沒必要多說。
當年沒說,現在更沒有理由去說。
她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和他注定不會有結果。
這世上多的是比情情愛愛還要重要的東西。
陸瑞澤一見她這樣子就火大,隨手拿起床頭的煙灰缸就朝她丟過去。
穩穩當當的砸在江晚意的額頭上,溫熱的血液立馬就跟著流了下來。
“沒有就去給她洗澡,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需要我請你?”
江晚意搖頭,隨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血,將江怡帶進了浴室裏。
江怡很年輕,比她小八歲,才剛剛上大一,年輕的身體上滿是吻痕,青紫的痕跡刺得江晚意眼睛疼。
她開水給她洗澡,江怡紅著眼眶捂住自己的身體:“姐,對不起。”
江晚意的手頓了頓,喉頭滾動:“沒關係,你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給江怡洗好澡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一整晚,隔壁的聲音都沒有停過。
她能聽見陸瑞澤溫柔暗啞的聲音,他一遍遍的在說著情話。
“小乖,你知道嗎,在遇到你之前我 日子過的千篇一律無比枯燥。”
“小乖,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我也要你。”
江晚意不想聽,可這些話一遍遍的傳進她的腦子裏。
這是當年,陸瑞澤在她耳邊一遍遍說的話。
當年她和陸瑞澤早戀被發現,陸瑞澤被罰跪在大廳,被陸叔叔打了幾十條鞭子,後背血肉模糊,他都沒有鬆口要放棄她。
她難過得抱住他,被打的時候都不肯哭的陸瑞澤,卻在她懷裏哭著說:“晚晚,我好愛你,就算全世界不要你,我也要你。”
“我永遠都要和你在一起。”
那時候,江晚意是那麼堅定,那麼溫柔的對他說:“好。”
可後來,她還是將他丟在了那片一望無際的雪地裏,任由他自生自滅。
一整個晚上,那些雜亂無章的回憶重新湧入她的腦海裏。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隻記得夢裏的陸瑞澤還在溫柔低聲的跟她說:“晚晚別怕,我一直都在。”
醒來的時候,江晚意的眼角還掛著眼淚。
她苦笑一聲擦掉眼淚,卻聽到樓下傳來一陣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