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放假遇上台風,我加班48小時筋疲力盡,準備直接在公司休息。
爸媽突然打電話:說他們到了我的住處,我媽腳崴了,我要回去照顧。
我說現在是台風沒法走,他們卻把電話打給公司所有領導。
原本該升職的我,被迫停職。
他們還洋洋得意威脅,再不回去就打電話給電視台。
我隻能趁著風小回家,卻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困在高速。
前玻璃被石頭砸爛,車子失衡掀翻滾到路邊,我當場昏迷。
醒來時暴雨停下,我拿著要關機的手機給父母打電話求救,卻無人接聽。
短信不斷傳來,自始至終隻有四個字:趕緊回來!
我以為家裏也遭遇台風出了事,頂著渾身傷口和四十度高燒,赤腳走兩公裏回家。
等我雙腳血肉模糊走到家,卻看到爸媽在給弟弟過生日。
看見我狼狽的樣子滿臉嫌惡。
原來用盡手段逼我回來,是為了搶我名下的學區房。
催促趕緊回來,是不能錯過吹蠟燭的時間。
我看著狼狽的自己,徹底丟掉僅剩的情分。
“不用那麼麻煩,直接讓我戶口獨立出去,弟弟落在我名下,不僅房子,以後的財產全都能給他繼承。”
1
我看得出來,爸媽頗為心動。
我已經28歲了,弟弟才7歲。
我們上次見麵還是我大學畢業那年。
我回家要把戶口獨立出去。
我被打得半死,最後靠著一句話才成功。
“如果我還在家裏的戶口,耀祖就不符合政策,以後不能優先上好學校。”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他們真的挺愛年過半百求來的兒子。
至於我,從來都不重要。
如果不是我媽打胎太多次,再打以後就不能懷了,我也沒機會出生。
生下來我媽就不喂我,第二天抄水表的發現洗手池子有個女孩,嚇得報了警,社區上門處理。
是警察說遺棄罪和故意殺人罪要判刑坐牢,我才保住命。
我好不容易奮鬥了5年,在這座城市裏買了一個小小的房子。
或許是前半生的坎坷,房子附近的小學竟然改革成了重本。
誰知道,竟然因為遇到熟人,暴露了地址。
2
我媽一向愛兒子如命。
一聽我要換監護人,立刻就炸了。
馬上摟住了弟弟:“什麼你做監護人,這可是我的兒子,從我的身上掉下來的肉!”
弟弟不耐煩地推了推她,沒推開也就算了,他現在隻顧著挖桌上的蛋糕吃。
我媽看兒子這讒言,心疼地不行:
“死女仔不知道車開快點,早點回來,我們耀祖都餓了!”
“不是等我吹蠟燭嗎?”
我一瘸一拐地坐到餐桌邊,弟弟立刻踹著我媽,要她把我趕走,免得我搶他的蛋糕。
“你弟弟過生日,也是媽媽的受難日,你也不說送媽媽禮物。”
她看著我的眼神,惡毒又理所當然。
“你房裏那幾件衣服,就當是孝敬媽媽了,明天帶你弟和你爸買幾件名牌的。”
我反問:“你怎麼進我的房間的?”
我媽大怒:“你有個屁房間,還敢鎖門,你爸兩榔頭就砸開了!當初我們找到你的時候,這大門不也是你爸砸開的嗎!”
我看了一眼破了個大洞的臥室門,不發一言。
我爸直接開門見山:“你把你名下的這套學區房,過戶到我兒子名下,再給我五十萬。”
“反正你是個女的,隨便替人生個孩子,不就能賺20萬,多生幾個不就行咯。”
我媽滿臉驚訝:“死女仔這麼值錢,替人生仔賺20萬喲,不得了,她給人生死女仔不是要賠?”
我爸啐了一口,大笑出一口黃色煙牙:“賠她繼續生,跟你一樣生到五十歲啦!”
我心中冷笑,血順著腳底板浸在地板上,無人在意。
這麼想要我的東西,我就要看看,你們夠不夠好膽!
“不用那麼麻煩,把弟弟落在我名下,不僅房子,以後的財產全都能給他繼承。”
爸媽互相對視一眼,估計他們也沒想到,我居然能說這種話。
監護人?這......這能行嗎?
我看了一眼我爸,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乘勝追擊:
“我的房子上有貸款,沒有辦法過戶。”
“反正我也不想結婚,有這個伺候別人的時間,我不如好好伺候弟弟,他以後一定有大出息,我把我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他。”
我媽還想說話,被我爸一把捂住嘴,他眼露精光:“倩楠,你說的是真的嗎?”
看我點頭,我媽還想掙紮,卻被我爸狠狠打了一下背。
“你這個女的是不是傻,兒子繼承了倩楠的房子,還不用繳稅!”
我媽唯唯諾諾地不敢說話,隻用仇恨的眼光看著我,覺得我搶走了她的兒子。
“媽媽不願意的話就算了,我這個學區房對標的可是G市最好的小學,聽說裏麵出來的孩子,最差都是清華北大。”
我爸一巴掌甩過去,打得我媽翻在沙發上哎喲哎喲地叫,她兒子看都不看她一眼,隻顧著吃。
“你媽願意!你媽願意得很!就是這個監護人怎麼變更,我們也不懂啊!”
我笑了,上鉤就行。
我故意歎口氣:
“哪兒那麼容易,你們有手有腳,又不是養不起耀祖了,監護人哪兒輪得到我。”
我爸眼露精光,迫切地抓著我的手,黏膩冰冷,好像一個深海裏長滿了海草的鐵鉤,死死掛在我手腕上。
“隻要養不起孩子就行嗎?手腳可不行,沒有別的辦法嗎?!”
我假裝害怕往後縮,實際是被他的觸碰惡心地想吐。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電視裏說的,那個人就是找律師,把弟弟的監護人變成了自己。”
“大家都笑她,結果弟弟以後出人頭地,給她在美國買大別墅!”
“找律師,找律師,對,找律師,看看有什麼辦法,我也要大別墅,耀祖必須光宗耀祖。”
我爸直愣愣往房間走,我聽到他打電話的聲音,笑了。
3
第二天下班回家,就看到我爸媽得意洋洋在家裏等著我,蹺著二郎腿。
“你看,這是什麼!”
我爸給我一張紙。
我拿過來一看,精神病鑒定證明!
上麵赫然寫著韓X宏、張X燕鑒定為嚴重精神分裂。
我驚訝得手都在抖,沒想到他們竟然做事這麼絕。
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爸,你這怎麼搞到的。”
我的表情愉悅到他,他故作神秘:“你不要管,我自有辦法,你就說,能不能行!”
我注視著他的雙眼說:“可是要變監護人,需要社區那邊主動,我不能去申請。”
我爸狐疑地看著我:“什麼社區主動?”
“就是要社區發現你們是精神病,不適合養耀祖,才會主動把耀祖的監護人變更成我的。”
我媽衝出來一腳狠狠蹬在我肚子上,疼得我馬上彎下腰抱著肚子抽涼氣。
“不要以為你翅膀硬了,老娘可是精神病,殺了你這個死女仔都不犯法!我最適合養耀祖!”
我爸終於煩了,一把拽住她的頭發,不顧她的哀嚎把她關進門內,對我說,你等著就行。
過一天上班,我肚子無比疼痛,正在趴著休息,單位保潔的王姐一驚一乍地跑了過來。
她說有一對夫妻在大街上到處抓人,要別人給自己磕頭,把自己兒子的好命給他們兒子。
還神神叨叨地畫符,跳大神。
這對夫妻非要塞錢給她,她拿到錢就跑。
說著,她得意洋洋拿出兩張被紅紙包裹的200元。
有好事的同事拿過來一看,嚇得尖叫一聲,但見那紅紙上陰惻惻地寫著:“既拿我錢,運離你身,壽離你身,好歸我兒,惡歸你等。”
“媽呀,晦氣死了!我要去找他們算賬!”
說著,張姐氣衝衝要發網上去,曝光這對夫妻。
我一看,這不就是我的好爸媽嗎?
我捂住嘴,臉色很難看:“這不是我爸媽嗎,他們怎麼會做這種事。”
同事好奇八卦的目光立刻看向我,有人立刻聯想到昨天的電話:“你爸媽這樣很久了?”
我滿臉慌張搖頭:“我很久沒見到他們,就最近才聯係......”
這時候,一個警察帶著個白大褂走了進來:“你們誰是韓倩楠?”
我在其他人好奇的眼神裏站出來:“是我。”
“你父母有嚴重的精神問題,你怎麼不看顧好,出了事情你怎麼負責?”
警察的神態聲音都很嚴厲。
我皺起眉:“不可能啊,他們昨天還好好的。”
周圍有同事開口:“前兩天事鬧得那麼大,刮台風還硬要你回去,差點出車禍死了,這怎麼叫好好的啊。”
“就是,誰家正常的父母會這樣做的。”
警官看我一眼,從兜裏掏出來一個手機,對我展示上麵拍攝的一張照片。
上麵正是我爸媽的精神病鑒定。
看到照片,我滿臉苦澀,不可置信:“怎麼辦,我弟弟才七歲啊。”
“你家還有個弟弟?”
警察的神色重視了起來,他和白大褂對視了一眼,白大褂對我說:“你先告訴我,你弟弟多大?”
“我弟弟隻有七歲。”
我很擔憂地說道:“警官,我爸媽現在在哪兒?我弟弟隻有七歲,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這次是專門過來上小學的。”
白大褂擺擺手,很溫和地說:“你父母等到精神暫時平複,做了社會危險等級鑒定以後就可以了,你家弟弟年紀太小了,你可能要跟我們去一趟社區工作中心。”
我趕緊請假,領導很痛快就批了。
甚至還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我,看樣子我父母患上精神病這件事,已經眾人皆知。
等我最後帶著父母回到家,我手中已經拿到精神鑒定書,和耀祖的監護人變更書。
我媽滿臉興奮,迫不及待就進門要抱著耀祖,說給他留了個G市的房子。
誰知道耀祖對她拳打腳踢,一點都不領情。
破口大罵:“你這個神經病,離我遠點!”
“滾出去!”
“神經病要傳染!”
我媽滿臉難受,心都要碎了,趕忙過去要摟著他解釋。
被他一腳踹在肋骨上,疼得不停倒抽涼氣。
她還想去抱,耀祖連蹬帶踹,連抓帶咬,一拳給她鼻子打出血。
她疼得哀嚎一聲,終於不敢去抱了。
我爸哪裏舍得打耀祖,他笑嗬嗬站在一邊,對我說:
“看我兒子多有勁兒!像我!像我!要是以後去參加奧運會,給我拿個金牌回來,可真是光宗耀祖。”
這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掛完電話,我歉意地看著他說:“爸,耀祖,上不了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