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以明朝為原型的一部架空小說中,成了當世神醫。
當今聖上是一家子病秧子。
身嬌體弱的皇後不知中了什麼毒,肺部感染。
打獵歸來的太子被大蟲撓傷了身子,感染嚴重。
看著皇帝心情不是很美麗的樣子,我估摸著也遲早被抑鬱出個好歹來。
這在千年前的豐朝,都是不治之症。
也就隻有我這個穿越過來的神醫,有辦法為他們延續生命。
真不知道怎麼了,這段時間以來,後宮不太平,太子也不太平。
正當我告別陛下,回藥鋪取藥的時候。
卻發現藥攤被隔壁賣藥的“準國舅爺”給掀了。
他說他的妹妹宮鬥勝利,已經得了陛下恩寵!
1、
“多謝秦姑娘,朕在此謝過了。”
萬萬沒想到,眼前以殺伐果斷著名的皇帝會朝我說出“謝”這個字。
而我做的,就是這段時間用我淺薄的現代醫學知識,為皇後與太子治療而已。
我誠惶誠恐,連忙說著不敢。
“陛下,民女此番回去,還得取些藥來。”
豐帝疑問:
“可是前些日子讓老四為你殺的那頭牛起了作用了?”
“還有你素日裏養的那些蟲子?”
“朕都知道,朕不是那沒見過世麵的人。”
我忐忑點點頭。
豐帝嘖嘖表示了一番驚奇後哈哈一笑:
“姑娘盡管用藥便是,咱也不是那暴躁嗜殺之人。”
我不信。
他是刀槍裏滾出來的,一言不合就開殺,從不丟份。
我生怕在他眼前待久了會引得他有個不爽。
大概是因為底層出身,豐帝對皇後與太子寵愛至極。
按設定來講,豐帝一家子與朱元璋一家子的設定重合度至少有百分之一百二十。
如今他們性命垂危,整個太醫院束手無策。
我這段時間給他們治病續命,封賞自然是少不了的。
“秦姑娘,你還要什麼封賞,盡管向咱開口!”
“皇後與太子病重一事,還請保密。”
一個太子,一個皇後,兩人不管哪個病重,都是動搖國本的。
我除非嫌活的太長,不然怎敢多嘴?
我認真點了點頭。
豐帝頓了頓,好似覺得先前給過的封賞仍舊不夠,又開口說道:
“不若待沉兒病好,我令他與你義結金蘭如何?”
“陛下天恩,民女豈敢不從?”我叩謝隆恩,快步退出大殿。
豐帝左思右想,仍然覺得還是不夠。
“福公公,擬書一封,朕要封秦悅為妙手郡主。”
“一個時辰之內,將匾額做好,朕要親自送去!”
“要是慢了,朕讓你們人頭落地!”
豐帝殺意騰騰,話裏話外毫無商量餘地。
自從皇後生病,太子謝沉重傷後,他的脾氣就日益暴躁起來。
心情很不美麗,特別想找幾個貪官殺一殺。
2、
離開皇宮,一路回到藥鋪,我是回來拿藥的。
太子傷口的腐肉還要去除,皇後葉欣的肺疾雖然好些,但還需要一些簡單的抗感染治療。
可不知怎的,卻發現那裏早已圍滿了人。
我因為生意太好,搶占了隔壁趙家藥鋪的生意。
他的妹妹趙憐自從進了宮後,便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應當是嫉妒我,所以前來鬧事的。
“來來來,大家都來看看,這遭瘟的臭娘們平日裏都用的什麼在給大家治病?”
趙立掀開我放在陰涼角落的陶罐。
裏麵爬滿了雪白的蛆蟲。
眾人皺眉。
“大家夥快來看看!這毒婦素日裏在用些什麼給大家看病!”
“嘖嘖嘖,這種茅廁裏挖出的玩意能入藥?”
“大家說說,這能治得好病嗎?”
趙立將舉起陶罐,微微傾倒。向眾人展示。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個舉動將我平日裏養著的蛆蟲倒出了不少。
跟著他來鬧事這批人裏麵,有人是他花錢雇的狗托,還有人是他隨行的家丁奴仆,自然向著他說話。
至於那些當初真正被我醫治好的街坊鄰居,一早被他攔在外麵,想為我說句公道話都沒法擠進來。
“你給我放下!這些蟲子對治療外傷有奇效!”
“我廢了好大心思才養著的!”
由於豐朝環境惡劣。
想讓這些蟲子能像前世一樣夠到醫療標準非常艱難。
為了養這些蟲子,這些時日,我算的上是晝夜不眠,就這,還是在豐帝和一整個太醫院的支持下做到的!
每一條,都價值千金。
我打算一會帶到宮中,為太子療傷使用。
現在居然被趙立隨意倒出!
“早些時日,我確是聽聞一些蛇蟲能作入藥。”
“可你這蛆蟲入藥,老子可是聞所未聞!什麼治療外傷,我看你分明就是妖言惑眾,騙咱街坊鄰居的苦命錢!”
“這不是用藥入口的!這是用在傷口讓他們食掉腐肉的!”
我急忙回複,上去想要搶奪陶罐,卻被趙立一把摔砸在地上。
“當啷”一聲。
陶罐落地,被他摔了個稀巴爛。
裏麵的蟲子爬了滿地。
“完了,徹底完了。”我怔在原地,一時間不知所措。
好像已經看到了趙立人頭落地的樣子。
“哼,你這妖女,知道自己完了,還不趕緊關了你這藥鋪,隨我到府衙自首!”趙立得意洋洋。
一腳踏在扭動的蟲身上。
這些能為當今豐帝最疼愛的太子治療傷疾的良藥,就這麼毀在了他的腳底。
至於他說的自首?
哼,等一會豐帝親至,便該是他跪地求饒了。
“趙立,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沒了這些蟲子,你可知會耽誤多少人的性命?”
我皺著眉頭,急問。
趙立上前兩步,當著我臉,甩了我一掌,將我打倒在地。
隨後怒斥:
“哼哼,還在狡辯。全京都誰不知道我趙家的金瘡藥才是真正的療傷奇藥?”
“耽誤性命這四個字,還輪不到你來問我!”
是,他家的療傷藥確實有點用。
但窮苦百姓壓根就用不起。
而我平日裏治病救人就要個成本費。
誤人性命的從來就不會是我。
3、
我捂著臉,腦袋一陣暈眩,耳朵裏還傳來陣陣嗡鳴。
踉蹌起身,走了兩步,又栽倒在地。
趙立這一巴掌絲毫沒有留手。
“砸,給我狠狠地砸!誰砸的多,我小爺我賞的越多!”
“趙立,我勸你快住手,這裏的任何東西,你砸壞了,把你整個趙家賣了都賠不起!”
我拽著他的褲腳,艱難起身,又被他一腳踢翻,趙立冷冷嗤笑:
“賣我趙家?就你?”
“你可知我妹妹已然入宮,現在已經得勢,我趙家不日就是皇親國戚!”
“而我趙立,就是未來的國舅爺!”
“滾。”
我躺在地上,長長歎了口氣。
他是國舅爺?
一會豐帝來了,不知道他還敢不敢這麼說!
“看起來,這趙家得勢在即啊,一飛衝天指日可待。”
“誰說不是呢?那皇後年老色衰,趙家妹子我曾見過的,那真真是個天仙般的人物,又知書達理,我尋思廢後不過是時間問題。”
“那咱還不趕緊砸了這妖女的破攤子,能在趙家公子麵前露個臉,那都是潑天的富貴!”
聽著趙立隨身狗腿子的議論,我有些止不住扯了扯嘴角。
廢後?
當年皇後娘娘可是隨著豐帝一路從刀槍裏滾出來的。
當今豐帝在皇帝裏也算得上是個純愛戰士。
就算是到結局。
這帝位或許動搖過。那也是老子傳兒子的那種動搖。
但皇後的地位,卻從不曾動搖過。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這麼做。”
“當今陛下與皇後娘娘之間的感情,不是你們可以妄議的。”
我好心提醒。
卻遭來一陣哄笑:
“嘁,天下男人都一樣,我要得了勢,便先休了我家這黃臉婆。”
“皇帝老子也是男人,年紀再大他都是男人,怎會不愛年輕貌美的?”
“狗兒的,老子與你廢話這些做什麼?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他們不理會我的勸告,將我晾曬在外麵的草藥丟了滿地。
不少我精心培育的藥草被連根拔起。
“你們再這樣,我便報官了!”
就算這樣,他們仍舊不願善罷甘休,見我裏屋上了鎖,又借來斧子。
“報官又如何?”
“在縣太爺來之前,我們倒要瞧瞧你裏屋藏著什麼寶貝!”
“來,大家夥幫趙公子把門給砸開!”
4、
伴隨著一陣金鐵交擊聲,我上的鎖應聲落地。
“吱嘎。”
我裏屋的大門被緩緩打開。
“趙公子,您快來瞧瞧,這妖女都幹了什麼?”
“怎麼回事?”趙立聽到狗腿子們顫抖的聲音,臉色變了變。
但轉而便是抑製不住的狂喜。
看他們表現,我該是藏了什麼禍事潑天的東西!
當然,他們猜的也沒錯。
“牛肉!都是牛肉!秦悅,你好大的膽子!這一回,你說不得我小肚雞腸,更說不得我徇私!”
“你居然敢私殺耕牛!”
“報官!我要報官!”
“按照我豐朝律令,私殺耕牛者,脊杖三十,罰銀五十!”
趙立此時眼神當中充滿興奮。
因為我為人診治收費低,見效快,還教出不少賢德門生。
這段時間讓他趙家的藥鋪與醫館損失不少生意。
如今終於能讓他逮到機會將我弄死,又怎麼會不開心?
脊杖三十,我一個女子,不過十下,就能要命。
可我絲毫不慌,因為這牛,不是我殺的,而是當今燕王親自操刀。
我殺牛,也並非為了食用。
而是為了製取青黴素。
當今皇後娘娘肺部被細菌感染,有了炎症,要想快速起效,還得要用到抗生素。
這個過程,需要耗費大量人力,財力,物力。
尋常人家的確消耗不起。
但我背後有豐帝支持。
隻要能救皇後,別說殺牛了,就算是讓整個京都血流成河,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但前提是這個素來以賢德仁善之稱的皇後,同意豐帝這麼幹。
在我提出要製藥的那天,豐帝下麵多少開國武將,多少王公侯爵主動請纓要幫我殺牛?
最後還是燕王站了出來,攬下了這個活。
5、
我被他們押著一路拖到府衙。
趙立一路上高聲喊著:
“此女擅殺耕牛!”
“罪無可恕!”
“我等特地前來報官!”
“別丟菜葉,可千萬別丟菜葉!大豐律令,禁止擅用私刑!一切還得請縣太爺定奪!”
他裝的是冠冕堂皇。
背地裏是巴不得我死。
可事實上,路過圍觀的人們並無人朝我攻擊。
他們不少受過我的恩惠。
我聲名在外,倒是有不少人願意為我作證鳴冤。
6、
“堂下何人,又要狀告何人?”
縣太爺扭動著身子,滿臉不情不願,坐上官椅。
堂下趙立神情肅穆,跪在地上嘭嘭磕了幾個響頭之後,開始自我介紹:
“草民趙立,趙家長子,小妹趙憐此番被選作秀女,剛入了宮。”
“這番想要狀告此女,擅殺耕牛!誤人性命!”
沒人問他。
自己倒是抖落的勤快。
“可有證據?”
“有的。”
師爺從趙立手中接過我用於盛放牛肉湯與肉凍的陶罐。
此外,還有我初步培育成功的青黴素。
光是這一點點,便費去千金。
縣令取過陶罐,用手戳了戳,又聞了聞,當即便幹嘔起來:
“大膽刁民!你擅殺耕牛也就罷了!”
“居然還就這樣讓其放置腐壞!”
“你該當何罪?”
我搖搖頭:
“耕牛不是我殺的。”
“不是你殺得還有誰?人證物證具在!”
“大人當真要聽?”我看著縣令。
豐帝隻是讓我保密太子受傷,還有皇後重病一事。
至於燕王殺牛,應該是可以說的吧?
這畢竟是他主動請纓的。
“嘿!你一個刁民,怎敢與本官頂嘴?”
“本官讓你說什麼,你便說什麼!”
肥縣令拍了拍驚堂木,怒道。
我嚴肅說道:
“這牛,是燕王謝戰主動請纓幫我殺的。”
“我殺牛,也絕非是為了吃,而是為了研究藥物。”
至於信或者不信,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聽到這話的肥縣令,當即抖了抖身子,甚至連話都說不利索:
“燕,燕,燕王?哪個燕王?咱們縣可有姓燕名王的人?”
“大人,此女說的,不會指的是當今燕王殿下吧。”
“什麼?”
肥縣令當場從椅子上滑落,用官袍的大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兩眼一翻,差點不省人事:
“你說,是燕王殿下幫你殺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