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播算命,意外連到京圈太子爺。
他告訴我妻子足月未生來請平安卦。
我麵色凝重:「你妻子已經死一個月了。」
京圈太子爺暗罵我是騙子,並帶著妻子出境,準備打我的臉。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
「屍生子,大凶。」
近兩年道觀香火旺盛,逐漸出現人擠人的現象。
為了防止踩踏事件,師傅命我下山曆練,減輕道觀負擔。
曆練第一天,我做起了直播。
剛開通的直播間沒什麼人氣,看著零星幾個在線人數,走了又來,來了又走,我也不急,低頭悶聲畫符,時不時看看直播間。
就在我以為第一天撲空,準備下播的時候。
孤獨的人送出一個嘉年華。
孤獨的人彈出了連線申請,我點了接受。
屏幕前出現一位女孩兒,看五官臉龐大概十五六歲,隻是她雪白銀絲披散在身前,臉色泛黃,了無生氣。
我皺了皺眉頭,看著屏幕前的女孩道:
「算命卜卦看風水,你準備看哪一個。」
隻見女孩不緊不慢的開口:
「算命吧。」
我漫不經心的看著她:
「哦,你要死了。」
可能是我說話太過直接,也可能是我名氣不夠大,直播間僅有的幾個人開口噴我。
「是我耳朵出問題了嗎?」
「這主播是不是有病!」
「開口就說人家這麼年輕的姑娘要死了?」
「太晦氣了吧!」
看著這樣的評論,我也不惱,低頭悶聲畫符。
隻見女孩大約也覺得被冒犯,帶著怒氣道:「大師是說玩笑話的吧。」
我嗤笑一聲:
「我是不是在說笑,你自己心裏清楚,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女孩心裏咯噔一下,麵上不顯。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看著手裏完美的符咒,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抬頭,隨意的看著屏幕前女孩的麵容,不鹹不淡的開口。
「一個月前,濱江醫院,長椅下麵,一個係著紅繩的紅封...」
話未說完,女孩卻好像知道了什麼,瞳孔微微擴張,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你調查我?」
我忙伸手製止:
「哎哎哎,法治社會,可不興亂說啊」
隨後話音一轉。
「你情我願的事情,何來調查一說,況且你的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吧」
女孩手心發冷,哆嗦的打開抽屜,看著麵前僅有的幾張鈔票,表情有些扭曲,嘴裏喃喃道:
「完了。」
看著癱坐在地上的女孩,我歎了口氣,老人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路邊的錢財不能撿,因為你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女孩看向我,聲音顫抖道:
「大師,我還有救嘛。」
我撐著下巴看她,反問道
「你想被救嗎?」
女孩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當然!大師,我該怎麼做」
說實話,從麵相看,女孩一臉苦相,眉頭緊促,錢財隻出不進,一生窮苦命,所以這錢財,她還不起。
但我還是說了。
「月圓之夜,午夜十分,鐘聲敲響的第三下,你要錢財,將錢財原封不動的還回去,點燃收命符,兌水喝下,壽命就收回來了」
「當然,你隻有這一次機會」
女孩激動的差點給我跪下了,我伸手製止
「大可不必,我是因,你是果,你付錢,我處理,我們銀貨兩清,誰都不欠誰的」
女孩連連點頭,嘴裏一直說「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我剛準備說,私信我地址,隻聽咚地一聲
斷了連線。
......
「我剛來,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路人甲一號:「剛騙了人家小姑娘一筆錢,人家小姑娘才十六七歲,未成年啊」
路人甲二號:「年紀輕輕的幹什麼不好,出來行騙,真是世風日下啊!」
「小女孩什麼也不懂,三言兩語被哄的一愣一愣的!」
麵對這些筆伐口誅的評論,我打了個哈欠。
「今天最後一卦,先到先得,沒有我就下播了」
話音剛落,直播間就被嘉年華的特效刷屏了。
看著嘉年華*99
我暗歎一聲「壕無人性」
顧炎申請連線。
「大師,您好」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因豪華嘉年華飛機票直播間湧進一大票人,彈幕區瞬間熱鬧起來。
直播間沸騰了,在線人數成千數萬的漲起,直至破十萬歸於才平靜。
「我艸,真的是太子爺」
「太子爺今天也下凡與民同樂了?」
「炎哥,我們要相信科學」
因為顧炎的到來,直播間熱度大增,甚至有點卡。
我淡定的看著他:
「算命,卜卦,看風水,你看哪一個」
顧炎禮貌性的回應我:
「我妻子足月未生,想替她求個平安卦」
彈幕刷的出殘影。
「哇,他真的,我哭死。」
「長大我也要找個這樣的。」
「來這裏求平安卦??」
「好深情,好老公,好有錢。」
「炎哥別信!他是騙子!!!」
五顏六色的彈幕評論看的眼花繚亂,說什麼都有,還有說馬上去投胎到夫人肚子裏的,有些人已經在喊爹了。
我淡定的開口道:
「您妻子的生辰八字,照片,後台私信發我」
隻聽叮咚一聲,看到生辰八字和照片的那一刻:
「屍生子,大凶」
我麵色凝重的看著顧炎:
「你妻子已經死一個月了」
顧炎的神情逐漸變了顏色,但本著良好的教養,並沒有發作。
「大師這話說的,是不是有些欠妥當」
我沒有回答,繼續說道:
「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是貴人之相,一生順遂。這說明你前世結了很多善緣,積攢了許多福報。但你夫妻宮滅,姻緣線斷裂,變暗,說明你和你的妻子已經陰陽兩隔。」
「且你印堂發黑,黴運在頭頂,近期會有血光之災。
你子女宮忽明忽暗,說明你此生會有一個孩子,但是這個孩子隨時會斃命。」
我調整了一下呼吸,盯著顧炎。
「孩子順利出生,則平平安安,死則大凶」
顧炎臉色鐵青,直挺挺的看著我,隨即叫來了自己的妻子。
隻見女子長相豔麗,身姿曼妙,柔順的長發披散,盡顯溫柔,親昵的依偎在顧炎身旁。
「看主播還怎麼騙人」
「主播的功課還是做少了」
「媽媽,我又相信愛情了」
大部分都在誇讚,顧炎妻子長相好,身材好,家世好,可隻有我看見了那精致的皮囊下麵,腐爛發臭,生瘡流膿的皮膚。
我嚴肅的看著顧炎。
「信不信由你,你隻有兩天時間印證,時間一到,不止顧家,整個濱江市都會麵臨一場巨大的災難。」
顧炎沒有理會,麵色不虞的掛斷了連線。
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會聯係我的。
我看了看時間,準備下播。
「今天就先到這裏,我們明天不見不散。」
看著爭論不休的彈幕,我沒有理會,關閉了直播。
關閉直播後,我低頭思考,屍生子的邪術因為太過殘忍,早在幾百年前就銷毀了,可是現在,這門邪術從何而來,顧家招惹誰了,下這麼大的狠手,不惜拿整個濱江市來陪葬。
我拿出空間符,準備研究研究,但是所有的古籍翻下來後,一無所獲,我歎了口氣,剛想準備谘詢師傅,就被敲門聲拉回了思緒。
「您好。」
隻見來人身著軍裝,右手掌抻直微搭帽簷,向我敬了個禮。
「同誌您好,我是青陽路人民警局的陸離,有人舉報你封建迷信,直播詐騙未成年,帶壞社會風氣,請你配合我們走一趟。」
我:......
這屆網友真nm人才,順著網線就找到了我的住址。
我隻能說:牛B。
我微笑的看著警察叔叔,沒多說話,乖乖跟著走了。
到了警局,把我帶入單獨審訊室,一位二十出頭的警官坐我對麵,眼神冷淡,麵帶微笑,禮貌向我詢問:
「薑女士是吧,有人舉報你封建迷信,帶壞社會風氣,實施直播詐騙未成年,涉案金額高達三十萬餘元,請你如實交代。」
額,看來我要步師傅的後塵了,之前師傅就是因為被舉報封建迷信被抓進去教育幾天才放出來。
「警察叔叔,你聽我狡辯,不是,你聽我解釋,我沒有封建迷信,我是正規天師,這是我曆時9年考的天師證,國家正版發售,鋼印都在的,絕對不是假的。」
三年一次的天師考試,我考了三次,滿滿都是淚。
「況且我可是五好青年,絕不做弄虛作假的事情」
陸離伸手接過證件,在我與證書之間反複觀察,冷淡的眼神逐漸火熱,握住我的手。
「師傅,你終於下山了,我可算等到你了。」
我張了張嘴,但我不知從何說起。
我默默抽回手,示意他離我遠一點。
陸離憨憨的看著我。
我退一步,他進一步。
我默默道:「男女授受不親......」
陸離忙道:「您誤會了!誤會了!」
「薑起止大師說過,他的第一個徒弟就是我的師傅,他會在我二十六歲那年下山」
薑起止是我師傅,而我是他唯一的徒弟。陸離是我徒弟,是我還沒拜師的時候,師傅替我親手收的徒弟。
好啊,真的太好了,自己的因算在我的頭上,師傅,你可真厲害哈。
我幹笑兩聲,看著他:「警察叔叔,叫師傅不合適吧」
陸離一臉「我懂」的點了點頭,
「師傅說的是,沒有拜師禮,確實不算」
我鬆了一口氣,但是下一秒陸離抄起桌上保溫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舉杯: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
小房間就我二人,安靜詭異,我好似看到有幾隻烏鴉從我腦袋上嘎嘎飛過。
我剛準備說: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禮
但隨即一想,在警局有個熟人,日後行事也方便一些。
想到這裏,我便欣然接受。
陸離垂首舉杯,我緩緩伸手將保溫杯接過,輕咳兩聲,道:「那......徒弟?」
陸離爽快磕了一個:「師傅在上!」
看著別人在自己麵前磕頭,還是有些驚嚇,我忍不住後退一小步:「額......起來吧,以後也不必行此大禮......」
陸離麻利站起來。
......
我跟陸離大眼瞪小眼。
「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嘛。」
陸離摸了摸警帽。
「作為徒弟的私心,可以」
我剛準備離開,就又被伸手攔住
「但是,做為人民警察,不可以。」
嗬,漂亮。
我被迫坐下,做了筆錄,說明了前因後果。
正當我以為事情結束了,陸離諂媚的走過來。
此情此景,以我多年的經驗。
「跑。」
我剛準備邁出步子,就被陸離一把抓住。
「師傅~~~」
很顯然,沒跑掉。
看著桌麵上一遝差不多二十厘米厚的文件資料,我一個頭兩個大。
「我不是警察」
「我知道」
「你比我大。」
「是的,沒錯」
「我是你師父。」
「我知道」
「就算是牛,也不能這麼使吧」
陸離錯愕的看著我,應該也沒想過我會說這樣的話。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師傅,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
「你就幫幫徒弟我吧,加油。」
「我加油你妹」
深呼吸「我忍」
我坐在警局的座椅上的時候,已經把陸離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了。
不過,看著警局的案宗,我發現現在的無頭案是真的多,看著那些支離破碎的家庭,我歎了口氣。
根據案件嫌疑人資料,掐指一算。許多凶手仍在逍遙法外,做著違法的勾當,也有人金盆洗手,回歸家庭之中。
本著積累功德,一晚上,我把堆積在檔案室裏的懸案,一一理清了線索,點名證據,並標注了嫌疑人的具體位置。
陸離看見後,激動的拉著我的手,一直不肯放開。
我斜了他一眼。
「案子上報的時候,不要扯上我」
「理解,明白,師傅,你就是我的神!作為回報,我請您吃飯。」
我瞥了一眼陸離,道:「神不敢當,吃飯可以。」
離開警局的時候天方微亮,幾家早餐店隻有店家在忙碌。陸離選了家他常去的店,店鋪裝修尚可,幹淨整潔。
陸離問我為什麼這個時候下山。
我搖搖頭,歎了口氣:
「還不是因為這代年輕人太過迷信」
「又是求姻緣,又是求暴富,青城山搖搖欲墜,不堪重負,師傅以減輕道觀負擔之由,命我下山曆練」
陸離想了想,不解:「那去山上的人多了,師祖讓你下山,豈不是山上更沒有人幫忙管理道觀了嗎!」
我低頭喝豆腐腦以掩尷尬:「其實師傅說上山人多,也隻是比以前多了一些。」
「他就是嫌我懶惰,吃的還多,趕我下山罷了。」
「不過我覺得。」我左手捏肉包,右手持筷夾油條,把口中豆腐腦咽下:「師傅他老人家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陸離笑道:「肯定是師祖神機妙算,知道我需要師傅,特地讓師傅下山助我!」
我差點噎住,對此不置可否。
此人天馬行空,將來必成大器!
「不過,師傅,你是怎麼知道嫌疑人的位置的,我也想學。」
我睨了他一眼:
「自然是算的。」
「怎麼算的?」
我伸出五指,閉上眼睛。
「掐指算的,心誠則靈」
「有時間教你」
陸離崇拜的看著我,
「多謝師傅!」
不得不說這家店的包子,味道是真不錯。
吃飽喝足後,我攤在椅子上,問陸離。
「姓顧的,你了解多少。」
「姓顧的?師傅你是說顧炎,還是顧家?」
見我不說話,陸離便開口說道:
「顧家濱江市首富,在全國,乃至全世界都是能排上名號的,而且據說顧家黑白通吃,但是大家心照不宣。前段時間顧家太子爺顧炎結婚也鬧得沸沸揚揚的,還上了國家新聞呢」
「那顧炎這個人怎麼樣?」
陸離扁了扁嘴巴:
「我不喜歡他,我覺得他太裝,而且這個人很危險」
我點了點頭:
「如果我說,濱江市要麵臨一場災難,是以顧家為中心,你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