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二姑家的兒子，剛上小學，脾氣暴躁，性子頑劣。

大年初三，家族聚餐。

他砸壞我的電腦，弄爛我的手辦，偷了家中金飾，臨走前還擰開了我家煤氣。

最終換來一句：“我家子涵還小，不懂事。”

重活一世，我不再心慈手軟，放任他四處作怪。

“老師，我家子涵怎麼碎了？”

老師微笑回應：

“是這樣的子涵媽媽，他鑽進了攪拌機裏，撈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1、

大年初三，家族聚餐。

二姑家的兒子趙子涵砸壞我的電腦，弄爛我的手辦，臨走前，擰開了我家煤氣。

最終，廚房爆炸失火，父母葬身，我也被燒的不成人樣。

可二姑一家卻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

甚至縱容他家孩子跑到我父母靈前撒尿。

我一怒之下打了那熊孩子一巴掌。

卻被二姑一家狀告，進了局子。

我從局子裏出來，還沒來得及報複，二姑一家卻早已搬離我所在的城市。

我站在天台上，拿著全身百分之八十燒傷的診斷書，再提不起半點生的欲望。

這一切，還得歸功於我二姑家的兒子，趙子涵。

我恨，我恨我當時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我從天台躍下，這一跳讓我重生回到了家族聚餐前一天。

這一世，我有足夠多的時間做好準備，應對趙子涵為我家帶來的災難。

2、

大年初三，家族聚餐。

我正睡著，樓道傳來二姑那尖銳的聲音：

“來，子涵，我們看看姐姐起床沒有？”

他甚至門都沒敲，就衝了進來。

此時我還在半夢半醒之間。

趙子涵便毫無顧忌，穿著鞋跳上了我的床。

上一世，我好心勸誡，換來的卻是二姑一家的咒罵。

這輩子，我可不會心慈手軟。

我隔著被子，兩腿一掃，那熊孩子重心一個沒站穩，便被我拌下床去。

摔了一跤，他便哇哇大哭起來。

“哎呀，子涵，你怎麼了子涵。”

二姑聽到哭聲，趕忙衝了進來。

這時的我，將頭埋在被子當中，還故意造出一些鼾聲。

直到二姑叱問，我才佯裝睡醒。

頭發淩亂的我，坐在床上，一臉茫然：

“二姑，怎麼了？哎呀，子涵怎麼哭了啊？”

“姐姐，姐姐她伸腿絆我。”

趙子涵指著我，張大嘴巴，一邊哭，一邊告狀。

我看著他嘴巴裏拉絲的口水，差點沒笑出聲來。

但我還是快速收拾了下心情，鄭重其事勸起了二姑：

“二姑，我也是剛睡醒，是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這大過年的，子涵還小，你就別打他了。”

二姑被我這話一堵，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找我茬了。

我暗暗得意，這些話，都是上一世，她對我說的，如今我原模原樣還給了她。

3、

“行了，子涵，別哭了啊。呐，姐姐房間有電腦，玩兒去吧。”

二姑為了哄她孩子，抱著趙子涵就放在了我電腦前。

上一世，那熊孩子給我電腦裏的重要文件刪的一幹二淨。

我有了教訓，早早轉移了文件，在電腦上做了手腳。

可還是出聲連忙勸誡：

“不行，我的電腦不能給子涵玩！”

二姑插著腰，理直氣壯：

“你做姐姐的，那麼小氣啊？把電腦給我家子涵玩玩怎麼了？”

“電腦密碼是多少？”

我麵露為難之色，叫喊起來：

“我說不行就不行！”

等到七大姑八大姨都聚攏過來，二姑仍舊一臉虛偽：

“我家子涵難得來一回，你看，二姑還給你帶了最愛喝的牛奶。葉子，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麼就那麼小氣？”

我瞥了眼角落裏那箱積了灰的臨期牛奶，撇了撇嘴：

“就是，我電腦裏有一些小孩子不能看的東西。”

二姑苦口婆心勸導著：

“哎，你這女孩子家家，平日裏這種東西少看點，行了，密碼告訴我，我讓子涵別看就是了。”

我父母也開始麵色難看。

倒是三叔，率先開了腔：

“葉子，你就把電腦密碼告訴子涵吧。人家小，讓讓他。”

“那好吧。”我故作為難。

這可是你們要給子涵看的，怨不得我。

還有你，三叔，欠了我家錢不還，如今卻在我麵前當起了道德模範。

你一會也跑不了。

解開屏幕，正是電影《八仙飯店》中最為血腥的一幕。

主角黃狗一刀一刀把人分屍，攪爛，做成叉燒包，血濺的四處都是。

4、

這種畫麵，我一個成年人看了都覺得惡心。

更何況趙子涵這個剛上小學的熊孩子。

他剛止住的哭聲又再次響起。

隨之便是一陣騷臭從他褲襠傳出。

他竟然被這一幕嚇的屎尿齊出！

二姑扒下褲子，給趙子涵不斷擦拭，嘴裏對我罵罵咧咧：

“你這孩子，電腦裏放的都是些什麼？”

七大姑八大姨圍在一起，看熱鬧不嫌事大，加之二姑家平日所作所為確實令人憎恨。

導致現在大家都不願意錯過這精彩的一幕。

紛紛拿起手機對著光屁股的趙子涵拍了起來。

不出意外，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趙子涵都要被淪為笑柄了。

“哎呀，二姑，我說了，電腦裏有子涵不能看的東西，現在好了吧？給子涵都嚇出屎尿了。”

“這大過年的，丟了臉就丟了，子涵還小，您千萬別打他。”

我又裝模作樣當起了和事佬。

原本二姑心情就差，又被那麼多人指指點點，當即就來了火氣。

也不管趙子涵屁股擦沒擦幹淨。

大巴掌“啪啪”就往他屁股上蓋。

打的滿手是屎，一時間沒人敢勸。

過了好一會，二姑才停下手來，帶著趙子涵洗個幹淨。

5、

“慧芳，你帶孩子也累了。不如先去歇歇吧？”

“讓葉子看會子涵。”

“葉子啊，子涵是弟弟，還小，你凡事多讓著點他。乖，三叔的話準沒錯的。”

這家夥，是個老賴，跟我家借了錢不還。

時不時還來我家蹭個小幾十小幾百的。

他兒子欠的更多，後來還吸了毒。

就這種家裏一地雞毛的人。

現在竟然使喚起我來了？

這趙子涵是親朋好友裏出名許久的難纏角色，讓我帶他，分明是在刁難我。

我爸看出了我的難處，擋在我身前：

“葉子難得放假在家，別讓她幹活了。還是我來吧。”

“不，我帶就我帶。”我回絕了他的好意。

二姑離開後，趙子涵看我的眼神格外不善。

我微笑看著他，他卻冷冷看著我：

“你剛才用電腦嚇我，我要把你殺掉！先奸後殺！”

現在孩子早熟，沒想到心思也跟著惡毒。

我很震驚，這種話竟然能從一個七歲孩童的口中說出。

可能見我是個女生，就說這種爛話。

看我怎麼整治他。

我上前摸了摸他腦袋，誇獎一番：

“嗯，真厲害。我家子涵會罵人了呢。以後別人凶你，你就這麼說。”

隨後又掏出一包零食塞在他手裏：

“子涵期末考的怎麼樣啊？”

拿了我零食的趙子涵格外驕傲，脫口而出：

“一百！”

“幾門一百呀？”

“三門加起來一百！”

雖然在意料之內，但我仍舊想嘲笑一番。

他把零食塞滿嘴巴，包裝紙隨手一丟。

又打開了我的櫃子，翻找起來，見找不到，又伸手管我要：

“吃的，我要吃的。沒有吃的，我就殺了你！先奸後殺！”

我扯了扯嘴角，盡力穩住心態。

再次喂給他一包零食，繼續對他一番奉承。

趙子涵插著腰，連番點頭，炫耀起來：

“一會我媽媽還要讓我表演背詩。”

“背什麼詩？”

“《靜夜思》”

我搖搖頭：

“靜夜思不厲害。我教你個厲害的。”

他鄙夷看了看我，嗤一聲，似乎並不領情。

我繼續勸起來：

“表演的時候就說是你媽媽教的，保準她回家獎勵你。”

聽到有獎勵，趙子涵來了性子，終於答應。

我教他：

“龍生龍，鳳生鳳。老賴生小賴，小賴住地洞。”

6、

因為剛才趙子涵拉的到處都是，所以吃飯的時候沒人願意跟二姑家一桌。

除了三叔他們幾個不被待見的親戚抱團取暖。

別的桌上洋溢著歡快氛圍，就二姑這桌，被她碰過的菜，再沒人敢動。

實在有些惡心了。

那一頓毒打並沒有讓趙子涵有所收斂。

他反倒覺得不爽，開始在飯桌上撒潑。

東抓一把菜，西挑一筷子。

湯湯水水飛濺的四處都是。

三叔一年到頭吃不上幾個好菜，難得有頓像樣的飯吃。

眼看要被趙子涵攪擾，他當即便點了出來：

“慧芳，管管你家子涵，他這樣子，我們還怎麼吃啊？”

“怎麼？那麼大人了，還跟我家子涵一個小孩子計較不成？不嫌害臊。”

說著，直接就將盤裏的堅果抓了一把，塞進趙子涵口袋。

趙子涵絲毫不領情，又拽了出來，朝三叔丟去：

“哼！你的手碰過大便，我不吃。”

三叔筷子一摔，站起身來，罵罵咧咧：

“葉慧芳，管好你兒子，不然老子不客氣。”

這一嗓子，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二姑依舊不依不饒：

“管好我兒子？你怎麼不管好你兒子？我家子涵今年期末考了一百呢！你兒子呢？”

三叔最聽不得有人說他兒子的事。

喝了半斤白酒都沒紅臉的他，被二姑一句話氣紅了。

二姑是個看不明白形式的人，見所有人都看過來，竟然借著這個機會讓趙子涵表演詩詞。

趙子涵又是個愛炫耀的，夾著嗓子，用一種自以為聲情並茂的語氣開始朗誦：

“下麵這首詩，是我媽媽教給我的。”

二姑聽後，呱唧呱唧鼓起了掌。

一些親朋好友，大概是想把這樁事平息下去，也跟著敷衍鼓了鼓掌。

三叔見無人睬他，有火發不出，隻好坐下喝起了悶酒。

趙子涵朗誦著：“龍生龍，鳳生鳳。”

二姑激動指了指自己，對身邊人小聲炫耀：

“聽到沒有，誇我呢。”

“額...”

趙子涵思索許久，似是記得不清楚，約莫停了幾十秒才開口：

“龍生龍，鳳生鳳。老賴生小賴，小賴住地洞。”

7、

三叔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隨手拿起一個碟子就朝二姑砸去。

二姑一驚，碗裏的湯水濺了她一臉，她扯著嗓子高聲：

“葉富強，你幹什麼？我家子涵還小，你嚇著他了怎麼辦？”

三叔被氣的大喘著粗氣，額頭上，脖頸上青筋暴起。

“你就這麼教你兒子的？”

一旁親戚，包括我爸上前察覺出事情不對，拉著三叔，對二姑眨了眨眼：

“慧芳，就讓你家子涵給富強道個歉吧。不是什麼大事。”

“道歉就道歉，不就是一首詩嗎？至於那麼生氣。再說了，我家子涵也沒說錯。”

“你說什麼！”三叔攥緊拳頭，隨時都要爆發。

我看時機成熟，在一旁煽風點火：

“快道歉啊二姑，不然三叔怕是要抄家夥打人的。”

二姑對我翻了個白眼，摸了摸趙子涵腦袋：

“乖，子涵，說聲對不起。”

趙子涵不聽，比了個鬼臉，指著三叔：

“你凶我，我要殺了你！先奸後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