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謝景瀾如往常一般,輕輕吻了吻陸錦寧的額角,柔聲道:“夫人,昨日我因事耽擱,未能陪你陪你用膳,恰逢今日元宵佳節,今晚,我們去城外的花燈會?”
陸錦寧心中並無興致,正欲婉拒,謝景瀾卻已自顧自地吩咐下人備好了馬車,連她今日要穿的衣裙也親自挑選妥當。
到了花燈會,謝景瀾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旁,細心照料。
她剛剛搓了下手,他便遞上溫熱的狐毛鬥篷,並親自幫她披上,怕她凍著;
她多看了一眼街邊攤販上的小食,他便立刻買下,親手遞到她手中,哪怕她一口也不吃。
逛花燈、猜燈謎、賞花燈、放河燈......
謝景瀾絲毫不介意這些活動是否尋常,隻要她喜歡,他便陪著她一同參與。
他牽著她的手,始終未曾鬆開,即便她偶爾想要掙脫,他也緊緊握住,不肯放開。
最後,他還買了花燈節上獨一無二的花燈,親自放在她手中,笑道:
“夫人,你看,有了這獨一無二的花燈,哪怕被人潮衝散,為夫也定能從人潮中一眼望到你,尋到你,永遠不怕你走丟。”
永遠不會走丟麼......
【不!】
【謝景瀾,再過半月,你便再也尋不到我了。】
......
花燈過半,二人在茶樓歇息。
突然,謝景瀾的隨從匆匆趕來,遞上一封急信。
他猶豫了一會,正要推辭,陸錦寧便輕輕推開了他,“你去處理吧。”
謝景瀾這才接過信。
展開一看,神色從一開始的平靜,再到後麵的瞳孔微縮,神情變得有點兒不自然。
隨即,他喉結微動,收起信,看向陸錦寧。
“夫人,公衙那邊出了點兒急事,我現在要趕回去,我讓人送你回府可好?”
謝景瀾是侯府世子,卻也在朝廷當著差。
陸錦寧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便起了身。
等兩人到了樓下,眼睜睜看著謝景瀾的駿馬離去後,她上了府裏的馬車,卻沒有回府,而是開口道:
“去悅來巷。”
車夫聞言詫異,卻不敢不聽陸錦寧的。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在悅來巷一座別院前停下。
陸錦寧沒有下馬車,她坐在馬車中,掀開車簾子,一眼,便看到:
不遠處,一個穿著輕紗羅裙的女子開了門,見到男人下了車後,立馬笑著迎上前,依偎進他的懷抱。
女子是嬌娘,謝景瀾金屋藏嬌的外室歌姬。
男人,則正是謝景瀾。
才剛剛抱在一起,兩人就迫不及待地吻了起來。
唇齒糾纏許久,嬌娘才喘著氣和謝景瀾分開,笑意盈盈地扯了扯他的衣襟:“公子,妾身還為您準備了更驚喜的禮物,想不想看看。”
說著,她的指尖還輕點了一下他的喉結,眉眼浪蕩,不愧是歌姬出身。
謝景瀾喉結滾動幾下,緊緊握住嬌娘的手,眸子裏滿是情欲,“三刻鐘的路程,我用了不到一刻鐘就趕了過來,乖乖,你說我想不想看。”
嬌娘輕笑一聲,勾著他修長的手指,往院內走,“去屋裏看。”
兩人進了屋後,不一會兒,屋內便傳來了細微的動靜。
而後,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都傳到了陸錦寧馬停馬車的這邊街道上。
“春華競芳,五色淩素,琴尚在禦,而新聲代故!”
馬車裏,陸錦寧一手還提著謝景瀾送的花燈,一手不自覺的緊握那枚同心環,心臟猶如被人使勁全力擰了一把。
“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
“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