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好漢被逼上山,落草為寇,今有哥們被逼無奈,甩著狗鏈上墳地捉鬼。
人在被逼急的時候,除了數學題以外,沒什麼做不出來的。
在聽到我一個門外漢,拎著勾魂索就敢來抓一個快成厲鬼的怨魂時,李靈玉眼中的震驚讓我很無奈。
都特麼是被逼的!
李靈玉對著我豎了個大拇指,“楚哥,你牛。”
聞言我擺了擺手,想點根煙裝出個雲淡風輕的表情,手卻止不住的顫抖,甚至煙都對不準,跟特麼帕金森一樣。
“對了,你之前說,厲鬼無法往生是什麼意思?”這個我一直很好奇,尤其是對於李靈玉口中輪回的規則。
李靈玉靠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解釋道:“人死後靈魂會離開身體,很大部分都隻有本能,意識都不清楚,這一類會等待鬼差來帶走,帶入地府等待輪回,這種遊魂一般沒有能力在普通人麵前現身。”
“而怨魂就厲害了,它們的形成往往伴隨著強烈的負麵情緒,主要是怨恨、憤怒、冤屈。這樣的執念會不斷吞噬理智,直到被怨念和執念控製,徹底喪失理智。”
“被怨念徹底磨滅意識後,就會成為厲鬼,會按照生前執念進行殺人!這種已經沒有進入輪回的可能了。”
李靈玉解釋時,陳萍萍抿著嘴唇,看樣子在怨念被壓製後,已經成了李靈玉口中的遊魂了。
李靈玉無奈一笑,身體上的不適似乎緩和不少,強撐著起身後說道:“走吧楚哥,我們把陳萍萍帶到十字路口,讓鬼差把她帶走吧。”
這再好不過了。擺脫了陳萍萍的糾纏,以後我就能過回原來的日子。以前我還抱怨自己的生活太過於重複和平淡,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後,我才發現平靜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我走到陳萍萍身邊,牽起她身前的鎖鏈,當我注意到她低垂的眼眸,發現其中全是哀傷,不由得有些觸動。
在怨念被壓製後,陳萍萍幾乎恢複到了遊魂茫然的狀態,可即便如此還是會為之前的行為道歉。
這樣的女孩那楊凱也下得去手,果然是個人麵獸心的畜生。
我很想讓她去和自己的父母再見一麵,將誤會解釋清楚,又害怕自己私自操作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那李靈玉呢?他是個道士,能不能做到呢?
我看向李靈玉,他似看出我的想法一樣,神情無奈搖了搖頭,“如果說是輕微的執念,見麵不會有什麼問題,可她體內的怨念太深,要是再見到父母,隻怕會變成厲鬼,就連勾魂索也壓製不了。”
聽到李靈玉這麼說,我歎息一聲,知道是沒辦法了,牽著陳萍萍朝山下走去,她也就這麼亦步亦趨跟著我。
一旁的李靈玉邊走著,邊拿出張黃紙疊著什麼東西,我看不懂,湊過去問他,“你這是折什麼呢?”
“蓮花,可以幫助她早點往生。”李靈玉說著,手上動作也很快。
他的手很巧,想必是從小就跟著師父折各種物件。
最近的十字路口就在山腳下,等我帶著陳萍萍抵達正好是淩晨一點。
李靈玉的蓮花也折好了,他交給陳萍萍後,遠處突然傳來摩托的滴滴聲。
我和李靈玉抬頭去看,發現是個踏板摩托。
上麵彩色的燈帶不停閃爍,一看就知道是哪個精神小夥騎著踏板炸街呢。等離得近了,我看到上麵的人後瞪大了雙眼,臥槽,範無咎!
他帶著個頭盔,穿的依舊是大背心和大褲衩,見到我愣神,他挑起眉頭,自信道:“沒見過這麼拉風的摩托車吧?”
我嘴角抽搐幾下,這踏板摩托就跟那鬼火少年的摩托差不多,上麵貼著骷髏頭和燈帶,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難道地府的審美都這麼......狂放不羈麼?
見我不說話,範無咎絲毫不覺得尷尬,看了看一旁的陳萍萍後滿意的點頭。
“幹得不錯。”說完,範無咎揮了揮手,我手上的勾魂索就帶著陳萍萍化作白煙落在了他的手中。
在收走勾魂索後,他的注意力就放在了李靈玉的身上,“你是虛竹真人的弟子吧?”
“見過八爺。”李靈玉恭敬一拱手,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似乎有些心照不宣?
我不明白兩人這眉來眼去是要幹什麼,最關心的還是陳萍萍到底下了地府之後會是什麼下場。
“八爺,我可不可以問一下,陳萍萍到了地府之後,會怎麼樣啊?”
聽我這麼問,範無咎摸了摸下巴似乎也有些拿不準,“按理來說,這種被人陷害而死的怨魂,都會進入十殿進行審判,而且會加快往生,下輩子投個好人家,隻是......”
這一句隻是,我就明白現在的陳萍萍隻怕沒有這樣的待遇了。
“她現在怨氣太重,隻怕是要先去忘川河裏遊一圈了。”範無咎似乎已經看多了這種,眼神中雖然帶有同情,可已經麻木。
“好了,你們兩個以後小心點,以後......少不了打交道嘞。”範無咎賊笑兩聲,扭動油門便朝著遠處駛去,隻留下我一臉懵逼站在路邊。
他說以後少不了打交道是什麼意思?我看了看李靈玉,見他也是一臉懵逼,我點了根煙,氣質頗為憂鬱。
為什麼總是好人沒有好報呢?
這個問題太深奧,我一個滴滴司機又能想明白什麼,我走回自己的小黑車,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對李靈玉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聽到我這麼說,李靈玉有些抗拒,我也理解,暈車的感覺確實不好受,可人家幫了我,這幾裏的山路總不能讓人家自己走回去吧?
“不用了,我在山上住習慣了,自己走回去就好了。”李靈玉走到車邊,幫我將副駕駛的門關好,低著頭去包裏翻找。
終於,他找到一枚木頭掛墜遞給了我,上麵畫著紅色的符號,我看不懂。
“這是我師父做的,收著留個紀念。”
李靈玉將東西遞給我就走了,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我拿在手裏看了看,確信這是個桃木做的小印章......
我把玩著印章,感慨這幾天絕對是我二十幾年來最刺激的日子。
我正準備發動車子離開呢,卻感覺後座有什麼東西。不會又有東西纏上我吧?
我回頭一看,發現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定睛一瞧,是一隻黑貓!
那黑貓我可太熟悉了,可不就是陳萍萍養的那隻小白麼?
它什麼時候上的車我都不知道,而且它不怕我,見我看它甚至露出個可憐兮兮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