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自己偷偷出院,也不說一聲?”
賀駿辰在醫院和喬楠清溫存的時候,不知怎麼的想起了剛剛在舒藝病房時她木然得有些可怕的臉色。
直覺告訴他,舒藝不對勁。
在病房裏沒找到她的時候,他心裏都是止不住的慌亂。好在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坐在家中,他頓時心安了下來。
賀駿辰被那朵潰爛了的雛菊還有經期大禮包轉移了視線,自然地摟住了舒藝的腰。
他貪婪地嗅著她脖間的清香。
卻沒注意到她渾身僵硬不已。
“是進組的協議嗎?你是不是又要離開我一段時間去拍戲了?”
“阿藝,這些東西你還留著呢?一下子讓我想起了高中時候我照顧你你還會臉紅,我到現在都記得你的經期是每個月月末......”
原來他還記得。
舒藝眸色晦暗了一瞬。
她輕輕推開了他,正轉過頭去看他,卻意外發現他的手腕上戴著熟悉的珠串。
她猛地拉過賀駿辰的手腕。
“你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賀駿辰麵上浮現出一抹心虛,支支吾吾道:
“嗯......這段時間我不是幫了楠清很多,她很感謝我就送我了。”
喬楠清送的,卻和她放在母親墓地上的一模一樣。
彼時,她腦海中突然閃過翻看喬楠清朋友圈的片段——她拍照的那處花叢,和舒藝媽媽墓地旁邊的一模一樣。
將墓地上的珠串明目張膽地戴在賀駿辰的手上,擺明了想要讓她看到。
她甚至可以想到,喬楠清在她媽媽墓地麵前是如何耀武揚威。
“你帶她去看我媽媽了。”
說這話的時候,舒藝看似很平靜,但胸前卻劇烈起伏,整個人不住戰栗。
賀駿辰沉默了。
“我問你,是不是帶她去了!”
這幾天積攢的所有委屈和憤懣在這一刻盡數噴湧而出。舒藝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揚起手就朝著賀駿辰的臉揮去。
“啪!”
是一聲極其響亮的巴掌聲。
與此同時,那些早就枯萎了的雛菊因著淩厲的風被吹散開來。衰敗的花瓣落入舒藝眼前,像是此刻她對賀駿辰為數不多的希冀。
過了好久,賀駿辰才慢慢轉過頭來。
“是又怎麼樣?”
他眸色冰冷。
舒藝覺得,他從未如此陌生。
賀駿辰高高蹙起了眉,眉眼間盡是不耐之意。
“舒藝,我發現你這幾天真的是變了,隻不過一個手串而已,我賠你就是了!我知道你墮胎了心裏難受,但不是每個人都必須遷就你的情緒!”
“我想起來前幾天是你媽忌日,我們好心好意去看你媽,你有病嗎?發什麼瘋! ”
舒藝腦子裏回想起喬楠清的那句——
“你看不到的,你媽都替你看到了。”
誰能知道他們到底在她媽媽的麵前做了什麼。
她瘋了一般拿起身邊所有可以用的東西都向賀駿辰砸去,而賀駿辰看了一眼手機,丟下一句“你真是瘋了,冷靜冷靜吧”,便奪門而出。
舒藝蹲坐在地上,撕碎了曾經賀駿辰送她的一切物品。
她心想,今天也算是給年少時的那個自己一個結尾了。
那個額前掛著薄汗,眼睛光亮深情的賀駿辰,徹底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了。
手機鈴聲響起。
有兩條。
一條是陸導發來的。
【小舒,機票我已經定好了哈,就在三天之後~你手頭工作抓緊處理哦。】
還有一條是賀母發來的。
【不好意思啊舒藝,今天聽到你墮胎的消息之後我思來想去,你媽媽去世之後你說白了其實也隻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戲子。現在楠清生下了駿辰的孩子,我覺得孩子無辜,不能名不正言不順地一直做個私生子。】
【所以,你和駿辰離婚,把位置讓給楠清吧。】
舒藝扯了扯唇。
媽媽離開後,賀駿辰不是她的港灣,而是她的深淵。
既如此,她會成全她們。
手指在屏幕上戳戳點點,她回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