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時曼,你確定要成為維亞武裝衝突區的戰地醫生嗎?”
安靜的會議室裏,隻有沙沙的簽字聲響起。
她和周越謹結婚三年,這場出軌遊戲就持續了兩年九個月。
更不幸的是,三年半前安裝的人工心臟出了故障,林時曼盡量平和地簽完合同,卻仍覺得窒息感在收緊全身。
婚姻破碎,生命也進入了倒計時,成為戰地醫生,是她的夙願。
晚上9點到家,滿屋子的攝影架讓她一陣反胃,屋子裏放肆的呻吟聲刺入耳膜。
新婚不過三個月,周越謹忽然說厭倦了在同一具身體上的感受,人要活得有新鮮感。
林時曼忘不了他那次在KTV拿著話筒大聲問她,要不要參加這場刺激遊戲時的挑釁表情。
她拒絕成為別人遊戲裏play的一環,他卻樂此不彼,還勸她想開些。
想起他姐周晴煙臨終前的托付,林時曼忍下了這些。
可她不明白曾經為救她被綁匪砍了十幾刀,拿命愛她的周越謹,怎麼突然變了一個人?
甚至在三個月前帶回來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裏。
那個女人是他姐夫的妹妹:馮霜。
他絲毫不顧綱常,夜夜尋歡。
她聽了三個月呻吟聲早就麻木,可今晚頭疼欲裂,隻想早點睡覺。
“去哪兒?每晚跪一小時向我姐認錯,是你自己答應的。”周越謹聲音冷漠。
“我今天不舒服,明天好嗎?”林時曼放低姿態懇求。
周越謹像是沒聽見,調整好攝像頭對準她的臉:“乖,提供點素材,順便陪姐聊聊,她在下麵寂寞。”
馮霜是心理醫生,對微表情的研究很癡迷,周越謹為了哄她開心,在家裏放了十幾抬攝像機,無時不刻地記錄林時曼的喜怒哀樂。
他又拿出張支票:“這是你弟弟下個月的治療費,不跪的話,一分都別想拿。”
林時曼抬眸欲言又止,終究接過支票,咬唇跪在了周晴煙的遺像前。
周越謹扯了扯嘴角冷哼:“沒了我的錢,你拿什麼為你弟弟續命?”
林時曼眼裏湧起淚花。
他不知道,弟弟三個月前已經去世了。
就在他帶回馮霜那天,病了九年的弟弟走了。
她打電話讓周越謹幫忙料理後事,可他忙著陪馮霜產檢,電話一個不接,還把她拉進了黑名單。
她隻好簡單置辦了弟弟的喪事,也一直沒讓他知道弟弟去世的事。
房間裏馮霜嬌嗲出聲:“馬上預產期了你也不放過我,就這麼喜歡我這具身體嗎?”
“當然,試過那麼多女人,我們的身體最合拍。”
戰況激烈。
林時曼紅了眼眶,思緒翻湧。
初嘗禁果那晚,周越謹緊張到渾身都在抖,說要一輩子對她好。
可林時曼轉頭就收到了他即將與何家千金訂婚的消息。
他的母親找上門來笑她是金絲雀,直言兩家門第懸殊,訂了婚周越謹就會收心。
林時曼堅定地相信周越謹,可那天後他竟徹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與此同時,林時曼被院裏外派出國。
半年後國外再見,當地發生武裝衝突殃及遊客,周晴煙一屍兩命,周越謹心臟衰竭。
護士說資料上顯示周越謹單身時,林時曼毅然將心臟替換給他,自己用了一顆人工心臟,就當償還了曾經的救命之恩。
此刻這顆機械心臟一陣異動,她幾乎要摔倒在地,忙拿出便攜式氧氣呼吸器大口呼吸。
一小時跪拜結束,房裏的歡愛聲也結束了。
林時曼準備去洗澡休息,馮霜尖叫起來。
周越謹緊張地衝出來大喊:“她羊水破了,我叫了救護車,你一起去給她接生!”
林時曼睜大了雙眼:“我下班了!今天做了六台手術,我需要休息!”
周越謹卻不由分說將她推進了救護車。
淩晨一點,林時曼主刀,為馮霜剖出一個女嬰,母女平安。
周越謹緊張地抱著孩子,陪馮霜回病房時滿眼心疼,絲毫沒注意到搖搖欲墜的林時曼。
“林醫生,你怎麼了!”她摔倒的瞬間,護士長跑了過來。
喝下整整一袋葡萄糖水,林時曼才勉強能坐在凳子上。
50%濃度的葡萄糖水甜到發苦,她喉嚨發緊,苦澀地笑了笑。
還有6天,一切都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