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鋼琴大師賽前一天,我被人綁架挑斷了手筋。
各種代言解約紛至遝來,廣告商轉身找上了我的對手。
我在巨大的打擊下一蹶不振,重度抑鬱。
絕望之際,蘇明嚴出現了。
他不僅幫我還清違約金,還為我尋遍名醫治療斷手。
後來,他單膝跪地鄭重其事地向我求婚。
我感激他,任憑他把戒指套在了無名指上。
兩年後,斷手恢複,我迫不及待跑去書房告訴他,卻聽見他同別人的對話。
“蘇大哥,當初你找人挑斷顧曉琳的手筋,我姐姐這才有機會拿下大師賽和代言,這些恩情我都記著呢。”
一陣沉默後,蘇明嚴神色寡淡:“露露要實現夢想,我就幫她實現,不過是挑斷一個女人的手筋,算不了什麼。”
原來,我引以為傲的婚姻,不過是冰冷的地獄。
既然如此,那我離開就是。
1.
書房裏兩人沒有發現我的存在,繼續商量著計劃。
方露的弟弟方誌暗示道。
“蘇大哥,我姐姐上周出了車禍,眼睛受了傷,說是會影響視力,這可怎麼是好......”
蘇明嚴的聲音像地獄的魔鬼般冰冷。
“一雙眼睛而已,到時候我找人製造一起車禍,將顧曉琳送進醫院,找人不知不覺拿掉她的眼角膜給露露。”
身體抖得愈發厲害,怕被發現,我踉踉蹌蹌跑回了屋子。
幸運的是,今晚蘇明嚴要出去談工作,隻留我一個人在家。
不然我真怕自己失去理智發瘋質問他。
次日晚間,蘇明嚴的妹妹蘇願過來一起吃晚飯。
正好瞥見家裏給我買的堆積成山的禮物,她撇了撇嘴,不服地看向蘇明嚴:
“哥,你對那個殘疾會不會太好了,這幾年你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錢,我可聽說了你過幾天就要拿走她的眼角膜了,她成了盲人對我們還有什麼用,我有個合作夥伴以前是她音樂會的粉絲,要不你把她......”
蘇明嚴揮了揮手,止住了她的話頭,眼神責備。
“她現在明麵上還是我的妻子,你的嫂子,你現在把她送給男人,我的臉往哪放?!”
聞言,蘇願一愣,低聲道:
“對不起哥,我隻是覺得你好像快要愛上那個殘廢了,咱們對她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她知道以後肯定對我們恨之入骨,還不如早點將她趕走。”
我看著手機裏的一切,緊緊握著拳頭,生怕鬧出動靜讓這些人知道我在客廳放了針孔攝像頭。
自從上次聽到他們的算計,我就立刻在家裏角落裏安了一些攝像頭觀察他們的動向。
方露一定很高興吧,有蘇明嚴護著她。
反觀我,和蘇明嚴結婚三年,把他當救世主愛了三年,到頭來發現他竟然是迫害我的凶手。
平複好心情後,我像往常一樣下樓。
蘇明嚴看到我,溫熱的大手立即撫上我的眼睛,話裏滿是心疼。
“哭了?這對眼睛不好,是又想到從前的惡夢了嗎,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幾個劫匪已經被我處理掉了。”
他不是心疼我的眼睛,而是害怕這雙眼睛壞了不好給方露用。
我定定看向他,試圖找出他說謊的痕跡,卻找不到一絲破綻。
我心中泛起酸。
有時候戲演的太真,連我都要信了。
2.
他將我圈在懷裏,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我花了高價請到了一個老中醫,過段時間來給你的手針灸,順便給你調理身體,我們以後好要個寶寶,到時候你教寶寶學鋼琴好不好。”
麵對蘇明嚴的深情體貼,我隻是淡淡一笑。
察覺到我的異樣後,蘇明嚴皺著眉頭問:“怎麼,是聽到什麼不好的話了嗎?”
“嗯,我在家裏聽到有人說我是殘廢。”
蘇明嚴的臉色立刻冷下來,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
“誰?”
我看了一眼蘇願。
蘇願注意到我的眼神,氣極地指著我道:“我說錯什麼了嗎,你本來就是殘疾,嫁到我們蘇家你還敢挑我的刺。”
下一秒,隻見蘇明嚴動作極快地擰斷了她的一根手指。
一時間,房子裏全是蘇願痛苦慘叫的聲音。
“哥,你怎麼能為了個......”
蘇願到底還是不敢說出後麵殘廢兩字,捂著自己的手指淚水漣漣,幾乎要疼暈過去。
蘇明嚴冷眼旁觀自己妹妹的慘狀,語氣不摻雜一絲情感。
“從前是我太放縱你,以後要是再讓你嫂子聽見那兩個字,我就把你整隻手都給折斷!”
我看著眼前的一切,隻覺蘇明嚴陌生的可怕。
話裏話外都在維護我,甚至不惜折斷蘇願的手指,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愛我入骨。
可我清楚的知道,他做這一切不過是怕我發現他布置周密的計劃。
曾經的所有,早就不一樣了。
自從我的手筋被挑斷,每到陰雨天氣我的雙手就會鑽心的疼。
蘇明嚴看在眼裏,每次都會捂著我的雙手,深情地哄著我,說一定會找到名醫治好我的雙手。
我一直覺得能遇見蘇明嚴,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情。
覺得天大的事情都會有他給我撐腰。
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將我推向地獄的惡魔就是他。
如今又因為方露的眼睛受傷,他就想拿我的眼睛去給方露,隻為成全她當上世界頂級鋼琴師。
“琳琳,想什麼那麼出神?蘇願已經受到教訓了,你別再生氣了。”
蘇明嚴溫柔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我早就不生氣了,隻是我的手才恢複,總是彈不好。”
蘇明嚴輕輕挽起我耳邊的碎發,寵溺道。
“你要是彈不好就沒人能彈好了。”
我垂眸將情緒藏好,便借口說要去睡覺了。
直到夜深,我看著身旁已經熟睡的蘇明嚴,一張俊美無瑕的臉,誰能想到他的手段是如此的狠辣。
我悄悄下床,打開了他的手機,用他的指紋解鎖。
壁紙是方露的照片。
照片裏,她穿著晚禮服坐在鋼琴前,手裏捧著世界鋼琴師大賽的獎杯,笑容燦爛。
獎杯本來應該是屬於我的。
心中酸澀,眼淚終於控製不住落在手機屏幕上。
我極力控製好情緒,打開蘇明嚴和方露的聊天頁麵。
【明嚴哥,顧曉琳是你的妻子,你真願意把她的眼角膜給我?】
【小時候你在火災裏救過我的命,為你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顧曉琳沒了眼睛,我會照顧她一輩子,你不要有負擔。】
我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段二十年前的記憶。
二十年前,我到國外參加兒童鋼琴比賽,不曾想酒店半夜遭遇大火。
逃跑時,遇到一個快昏死的小男孩,他的左臂已經被火焰燙傷,處境危險。
我於心不忍,用盡全力背著他往外跑。
為了安撫他,我將祖母為我祈求的護身符戴到他身上,柔聲安慰。
“你別怕,有我的護身符在,你不會有事的。”
......
現在想想,蘇明嚴的左臂上確實有燒傷的疤痕,隻不過時間久遠,疤痕已經淡去。
當年我和方露還沒有成為敵人的時候,這件事我和方露提過一嘴。
後來我們在大賽上成為對手,漸漸地關係就疏遠了。
我隻知道他們家忽然和蘇家的關係變得很要好。
這麼看來,蘇明嚴是將方露認成了當年的救命恩人。
我冷笑一聲。
原來我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3
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我找到了一個特殊組織,撥通了他們的電話。
“幫人脫身假死這種活做嗎?”
“隻要錢到位,什麼都好說。”
“錢不是問題,你們得救我出去才行。”
床上熟睡的蘇明嚴被我吵醒,他定定看了我幾秒,隨後暗啞著聲音問道:
“琳琳,這麼晚了,你跟誰打電話呢?”
我收起手機,淡淡看向他:“沒跟誰說話,隻是國外朋友跟我閑聊了幾句。”
聞言,蘇明嚴沒有多做懷疑。
次日一早,蘇明嚴就帶著我去琴行選鋼琴。
我正試著鋼琴的音色,蘇明嚴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神色焦急道。
“琳琳公司出了急事,我必須去處理。”
說完又討好地親吻我的額頭。
“等你手好了,我一定給你辦一場獨一無二的音樂會。”
我點點頭,聲音聽不出起伏:“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等試完鋼琴,我從琴行裏出來,大街上忽然衝出一輛車,車上跑下兩人將我綁進車裏,用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不讓我出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人帶到一間廢棄的倉庫。
綁架我的人正是方露的弟弟方誌。
他甩出一堆照片,砸在我的臉上。
“自己好好看看。”
我看著落在麵前的照片,上麵全都是蘇明嚴和方露舉止親密的照片,兩人眉眼傳情好不恩愛。
見我久久不語,方誌得意道:
“看到這些照片,你感覺如何?”
我平複好心情,冷眼看向他。
“你把我綁架到這裏,就是要告訴我這些?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等方誌開口,我就聽見一道熟悉的女聲傳過來。
“當然是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方露麵露凶狠,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的雙手。
“顧曉琳,你藏的真好,雙手恢複了竟然都不告訴我,怎麼?你還是想跟我一爭高低?”
我心下一驚,麵上不動聲色。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恢複了。”
方露得意一笑,怨毒的視線死死黏在我身上。
“你每天生活在蘇家的監控下,你以為你瞞的了誰?顧曉琳,這都是你逼我的,憑什麼鋼琴比賽都是你第一我第二,憑什麼我要屈居你之下?!”
“現在好了,蘇明嚴拿我當救命恩人,你什麼都不是,我還得謝謝你當年衝進火場救下了蘇明嚴,不然哪有我方露的今天,蘇明嚴為了報答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去做,包括找人挑斷你的手筋,上次是他來做,這次換成我。”
“這次我不僅要弄殘你的手,還要弄瞎你的眼睛,我看你還敢不敢跟我爭!”
聞言,我腦袋嗡的一下,想不到方露已經惡毒至此。
我起身想要逃跑,轉身的時候卻被方誌抄起的木棍惡狠狠打在我的雙腿上。
隨後又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背上,威脅道。
“我讓你跑,再跑讓你下半生變成瘸子!”
慌亂之中,我抓起地上的沙土朝方誌扔去,隨後,趁機搶走他的木棍,轉而攻擊對方。
一直躲在後麵的方露忽然衝出來,替方誌擋下木棍。
下一秒我就看見蘇明嚴衝了出來,眉頭緊鎖的看著方露受傷的手臂。
“露露,你的手怎麼樣了?”
4.
方露的手臂泛起青紫,淚水漣漣,可憐極了。
“蘇大哥,顧曉琳找人將我綁架到這裏,要不是我弟弟趕到,我恐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頓了頓,她看向我,聲音淒厲。
“顧曉琳!你曾經也是鋼琴家,知道手對於一個鋼琴家有多重要,可你偏偏要毀了我的手!”
“蘇大哥,我們報警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聽到報警,蘇明嚴沒有馬上應下。
方露眼底閃過一絲不甘。
方誌更是顛倒黑白地指著我:
“蘇大哥,你知道我姐姐最是善良的,剛才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顧曉琳就要挑斷我姐姐的手筋,毀了她的職業生涯!”
蘇明嚴冷冷地看我一眼。
“這些事都是你做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
我看著他滿是嫌惡和防備的樣子,譏笑道:“蘇明嚴,你告訴我當初挑斷我的手筋、毀了我職業生涯的人到底是誰?!”
蘇明嚴表情一僵,語氣卻讓人聽不出破綻。
“你在懷疑我還是在懷疑露露?看來我平常就是太寵你了,把你養成這種性子!”
說完,他回頭吩咐方誌。
“我先送你姐姐去醫院,至於顧曉琳,你把她帶回家,不許她外出,一切等我回去處理。”
蘇明嚴走後,方誌臉立刻變的扭曲。
他一隻手掐著我的脖子,一隻手掏出一把匕首貼在我的臉上。
“你挺有手段的,蘇明嚴竟然會對你手軟,放心,我這次不會動你的手和眼睛,男人都是看臉的生物,既然如此,我就把你這張臉毀了,我看你以後還怎麼跟我姐姐爭!”
我拚命地想要掙脫,卻還是逃不開。
方誌用匕首在我的左臉上劃了一個叉,皮肉翻出,鮮血淋淋。
我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倒,再次醒來,我的左臉已經纏上厚厚一層的紗布。
囚禁我的屋子距離蘇明嚴的別墅隔著一片人工湖。
遠遠地,我看見蘇明嚴帶著方露在遛狗,兩人嬉笑打鬧,十分溫馨。
我以前常常求著蘇明嚴讓我養一隻狗,但是他以對狗毛過敏為由拒絕了,還說他最不喜歡的就是狗。
可是此刻,他看起來比任何人都喜歡小狗,準確來說,他喜歡的是狗主人。
我擦掉眼角的淚水,轉身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和當年救他的護身符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