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按理說第一天夜裏,就應該被厲鬼姐姐帶走。
多虧了一位道長出手相助,才保住了小命。
“多謝道長!一鳴,快過來謝過伯伯。”
為了感謝他,一早爸媽就提著厚禮登門。
道長眯了眯眼睛,捋了下白須,故作高深:
“請起請起!小老兒慚愧啊,害你們失去了這麼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
爸爸一聽,裂開了嘴,擺擺手:
“不不不,還是道長厲害啊,替我們保住了犬子的性命。”
在外人麵前,媽媽抹了抹眼淚,帶著苦腔說:
“道長,實在不是我們重男輕女啊!一鳴的身子弱,經不起那厲鬼的折磨,思來想去,還是讓小花去了。”
她搖了搖頭,接著說:
“這天底下做父母的,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啊!難啊,為人父母。”
我聽著爸媽胡扯,無聲辯解:
才不是,弟弟身子骨一點兒也不弱。全部有營養的,都進了他肚子裏。
越想越氣,我賭氣般別過頭不去看她們。
姐姐哈了口氣。
周圍溫度降低,四人發冷,暗罵了句鬼天氣。
“冷死你們,長了張討鬼厭的嘴。”
眼睛成了月牙,我扁著嘴抱住姐姐的大腿。
從小到大,大家都說鬼壞。
但我怎麼覺得,鬼比人好。
知道我怕黑,姐姐把棺材蓋掀了,麵朝星空,還自製了盞螢火蟲燈。
光不亮。
但足夠驅散我內心的恐懼。
不像生我的爸媽,永遠隻會責怪我。
小女孩家家的,隻知道浪費,當爸媽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我多麼希望,她們可以開口問問我。
為什麼怕黑?
思緒戛然而止,回過神來,爸爸媽媽牽著弟弟的手走了好遠。
我把目光放在道長身上。
看到了一絲算計的精光。
我扯了扯姐姐的衣服,語氣肯定:
“姐姐,他不是好人。”
姐姐笑了笑,問:
“那你的爸爸媽媽是不是好人?”
在是與不是之間。
我選擇了沉默。